人的幫助?”
杜曇晝沉聲道:“你繼續往下看。”
莫遲一目十行地掃下去,越看越不敢置信。
趙青池還在信裏說,軍中有人知曉了他們的計劃,他本打算將那軍士滅口,誰知那低級軍官竟打聽到了口風,趁夜逃離了毓州,準備逃往京城告禦狀。
趙青池派人一路追殺,卻屢屢被他逃脫,此後甚至一度不見蹤影,就在幾天前,有人在京城外的西常馬場附近,見到了那個人。
趙青池讓兒子派人前去截殺,務必要將此人攔在縉京城外。
莫遲又驚又疑:“這人該不會就是郡主救下的那個書生?”
“極有可能。”杜曇晝說:“當時我就發現,那人雖是一副書生打扮,腳上穿的鞋子卻是軍中的製式,隻是後來遇到蒙麵殺手,我便沒來得及深入探查。”
“所以……那群刺客就是趙慎派來的?”
莫遲看上去不願意相信,心裏卻不由得信了幾分。
“怪不得曾遂會願意賣命,怪不得那晚我怎麼刺他,他都不願意說出主使者,如果是這樣就說得通了,哪個夜不收會不願意為了趙將軍賣命呢?”
杜曇晝說:“剩下幾封信我都細細看過,基本都是他們父子關於這幾件事的謀劃,我尚不清楚他們到底要做什麼,但這種籌謀,圖的必定是大事。”
莫遲卻不繞彎子,直言問道:“你懷疑趙青池謀反?”
杜曇晝沒出聲。
“不可能。”莫遲斷然不信:“誰都可能反,唯有他不會。”
“我知道你和他情誼深重,可我問你,被你親手殺死的毓州刺史舒白珩,他為何要背叛大承、投靠焉彌?他是土生土長的中原人,又是禦筆親封的四品封疆大吏,什麼榮華富貴不能有,為什麼寧願背負千古罵名,也甘當焉彌的走狗?”
杜曇晝的詰問句句入理,當年舒白珩不過是與趙青池不睦,加上受了焉彌九箱黃金的賄賂,就心甘情願背叛母國,叛逃焉彌。
在焉彌的最後一段時日,在莫遲殺死他前,舒白珩已經從當年彬彬有禮的文臣,變成了個腦滿腸肥的廢人。
杜曇晝:“人都是會變的,為什麼獨他趙青池不能變?”
“他不能變!”莫遲突然激動起來:“你知道他對於夜不收來說意味著什麼嗎?他是我們所有行動的指揮,他知道每個夜不收的姓名、來曆、樣貌,是他負責安排我們執行潛伏任務的地點,也是他肩負著在我們暴露後冒險營救的重任!”
莫遲:“如果趙青池也是亂臣賊子,那我們這些遠離關牆、身處龍潭虎穴的夜不收,還能再相信誰?”
“你還能相信我。”杜曇晝擲地有聲。
莫遲一怔,嘴角扯起:“相信你什麼?信你能孤身犯險,深入焉彌把我救回來了?”
“信我不會冤枉趙青池,信我定會將此事調查清楚,假如趙青池真的謀反,我定會在他能得手前將他抓獲;如若他是清白的,我也絕不會放過背後構陷他的人。”
杜曇晝抓住莫遲的手腕,讓他麵對自己:“最重要的是,就算所有人都會變,你也要相信,至少還有我不會變。”
杜曇晝目光灼熱,堅定又自信不疑。
要是旁人說這種大話,莫遲定然不信,但杜曇晝……
杜曇晝與旁人不同。
莫遲目不轉睛地望著他的眼睛,思緒似乎又回到了八年前。
柘山關下的春日,也是草長鶯飛,一片生機勃勃的景象。
十二歲的莫遲跟其他夜不收站在一起,望著在大軍陣前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將軍。
將軍身穿薄鎧,騎在馬上,隔得這麼遠,莫遲都能看清他俊美的五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