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皇宮川澤殿。
皇帝聽完杜曇晝的話,坐在龍椅上,久久沒有言語。░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冷容氣得胡子都歪了:“這個膽大包天的趙青池!陛下對他如此信任,將柘山關數萬大軍交予他,任他差遣,他卻大逆不道,做出這般背信棄義之舉!實屬天怨人怒!陛下定要嚴懲不貸!”
皇帝今年不過二十多歲,趙青池卻是年過四十的老將了,皇帝年少時,便時常聽先皇提起趙將軍的赫赫功勳,此時猛然聽得杜曇晝稟報之事,還有些神思恍惚,連責怪兵部隱瞞武器失竊一事都忘了。
“會不會有什麼誤會?”皇帝眉心微蹙:“就算那些丟失的兵器真的是被趙慎偷走的,隻憑那點武器,又能掀起什麼風浪呢?”
冷容卻不同意。
“陛下!古往今來謀反,必要三件事:兵器、馬匹、軍士,趙慎拿到了兵部的武器,偷偷藏起了自家的二十多匹良馬,還勾結那中心醉酒肆的一群夥計!可謂三者俱全!雖然人數不多,但這些人埋伏在宮城之外,誰知道他們會不會趁陛下某次外出,對您做出不利之舉?!”
皇帝沉吟不語。
冷容看了眼杜曇晝,道:“何況那群中心醉的夥計身手那般狠辣,連杜侍郎都被其所傷,要是昨日遇到他們的是出宮巡查的陛下,隻怕是——”
他咽下了後半句話。
杜曇晝向皇帝稟奏時,基本講述了一切,唯獨中心醉的夥計是焉彌人一事,他按下不表。
趙慎的所有行為,如果和焉彌無關,在皇帝麵前尚有轉圜的餘地。
一旦被陛下得知,此事有焉彌人牽扯其中,隻怕事態就要嚴重了。
皇帝的心情也很複雜。
趙青池鎮守在柘山關外,明年開春後,牧草會漸漸長成,而春夏相交之際,焉彌的馬就會養得膘肥體壯,屆時兵強馬壯,隨時能騷擾南下。
往年兩國間大型的戰爭,都發生在春夏兩季,要是現在把趙青池召回京中問話,隻怕邊關軍心動亂。
可要是大張旗鼓地調查趙青池的家人,又怕他在關外得到消息,到那時,就算他不想反,恐怕也要被逼反了。
皇帝進退維穀。
良久後,他歎了口氣,對杜曇晝下令道:“將趙府監視起來,把趙慎秘密帶入臨台受審。記住,不要聲張,派人通知趙慎的家人,就說這幾日公務繁忙,要留他在官署辦公。”
“是。”
杜曇晝領命離去。
走到殿外,還聽得殿中冷容在說:“……陛下怎可這般心軟?對付此等亂臣賊子,當用雷霆手段……”
杜曇晝不再停留,大步走出宮外。
杜琢傷勢好了大半,重新肩負起護衛之責,盡忠職守地候在馬車旁。
“會臨台,帶人去拿趙慎。”杜曇晝神色凝重,大步流星上了馬車。
趙慎是趙青池獨子,與父親不同,他生得文弱,三歲時第一次在府裏看人練劍,當晚就嚇得發燒了。
他的祖父心疼孫兒,不願看他當兵吃苦,便讓趙青池將他留在京城,以後當個文官也能報效家國。
趙青池見這小子確實不是練武的料子,就打消了上陣父子兵的想法,將他留在了縉京,孤身往毓州赴任。
趙慎從小受的都是滿口之乎者也的文人教育,及冠後,蒙父親蔭,得了個七品的太常博士做。
趙慎每日裏勤勤懇懇,點卯從不遲到,長官交代的公務準保按時按量完成,為人又謙虛低調,在同儕中人緣不錯。
趙慎半年前剛娶了妻,如今夫人已有四個月的身孕,過不了多久,趙青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