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到帝屋車輦裏看了一遍,仍不見他的蹤影。
她深吸口氣,將靈力灌入自己的話音中,張口喊道:“薛沉景,你在哪裏!”
聲音從這一處樹杈蕩開,響起交疊的回聲。樹島上的群鳥被驚動,呼啦啦地振翅衝出樹冠。
熟悉的鶴唳聲從某一枝樹杈上傳來,虞意立即禦劍,穿過交錯的枝葉,往鶴師兄叫聲傳來處掠去。
片刻後,她來到一座小山一樣的木料堆前。丹頂鶴趴在木料頂上,無聊地用嘴啄了一下木頭,張嘴大叫著告狀。
說薛沉景不給它吃飯,光顧著一直在雕這些破爛木頭,結果現在連人都不見了。它都有七八天不曾見過他了,鶴都餓瘦了一圈。
虞意走到木頭堆前,伸手摸了摸上麵雕刻的符文,滿心都是疑惑,這是什麼東西?
她試探地將靈力灌入符文,那木頭上符文立即亮起來。
虞意頓了下,繼續灌入靈力,直到整堆木頭上所有的符文都被點亮。堆砌的木頭山忽然垮塌,所有的木料都騰空飛起,鶴師兄從上麵跌落下來,咕嚕嚕滾到虞意腳邊。
它仰起頭,驚訝地望向漫天亂飛的木頭。
在符文的牽引下,這些木料如搭建積木一樣鑲嵌組合,漸生出輪廓。虞意眼瞳中映著逐漸成型的大擺錘,眼眸一點點睜大。
她隻是提了一下而已,薛沉景竟然把它做出來了!
鶴師兄忽然難受地叫了一聲,翅膀抱住肚子抽搐。虞意急忙低頭去看它,“鶴師兄,怎麼了?”
有什麼東西順著丹頂鶴細長的脖子往外滑,須臾,一個拳頭大小的小木塊從丹頂鶴嘴裏衝出來,帶著濕淋淋的口水,飛向那逐漸成型的大擺錘,鑲嵌入其中。
虞意:“……”你是鳥還是豬啊,怎麼什麼都往肚子吞?
鶴師兄剛喘口氣,肚裏又是一陣翻滾,又一塊木頭從它嘴裏衝出去。直到飛出四五塊這樣大小的木頭,鶴師兄才抱著自己空蕩蕩的肚子,趴到地上。
最後一個細小的組件鑲嵌入內,大擺錘完全成型,竟和遊樂園裏的模樣絲毫不差,隻要渡入靈力,就能和真正的大擺錘那樣動起來。
虞意望著那搖晃的大擺錘片刻,閃身從原地消失。她將三座靈島都找了一遍,沒找到薛沉景,那他定然已經出了這裏。
虞意沒有猶豫,禦劍往結界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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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座結界隱匿靈島,並不阻礙她外出,虞意隻覺自己闖過一層水膜狀的屏障,清朗的天色一瞬消失,眼前隻剩遮天蔽海的迷霧。
迷霧深處,隱約可見一個龐大的陰影張牙舞爪地晃動,虞意仰頭望向它舞動的幾條柔軟而粗壯的影子,有那麼片刻,懷疑這會不會就是薛沉景的本體。
直到一條影子破開迷霧飛速朝她射來,到了近前,她終於看清那觸手上深褐色的皮膚和一圈圈的藍紋。
和薛沉景的觸手不一樣,這不是他?
虞意立即抬劍,但那條觸手在距離她不遠處,又倏地停下來,揚起比她腰還要粗壯的末梢,左右晃了晃。這樣子看上去,竟讓人產生了一種它正在“打量”她的錯覺。@
這條觸手的確是在打量她,不僅打量她,還在嗅聞她。
蒼蒼扭動著自己龐大的身軀,苦惱地想,阿爸隻叫它守住家門,不準任何人踏進靈島,卻沒有告訴它,要是裏麵有人出來該怎麼辦?
——薛沉景不準它叫他爹,它便乖順地換了一個稱呼。
不過很快這個疑問便有了答案,它從這個人身上嗅到了薛沉景的氣息,很濃鬱,似要將她整個人都標記了。
它那龐大而聰明的腦袋一瞬便明白了這個人的身份,它乖順地放軟觸手,一點一點蠕動過去,生害怕自己嚇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