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禮瞬間啞火,表情跟吃了蒼蠅一樣,憤憤地奪過施淮手中的剪刀,“我特麼的——。”
“什麼?”
柳禮瞬間笑不出聲來了,“沒什麼,我哪敢說什麼。”
施淮擰眉,輕輕地瞟了她一眼,“嘴巴放幹淨點。”
柳禮見狀拿著剪刀轉身離開,“走了走了,開始今天的教學。”
施淮最近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睡覺,原因是賀白在床上發現了一些細碎的頭發,是施淮不小心從柳禮的工作室帶回來的。
施淮把自己的東西放到了洗衣房,又進浴室洗了澡,換了身衣服,才赤腳踩進賀白的房間,拿著紙巾小心地撿床上的頭發。
賀白就坐在飄窗上,手裏拿著一本書,時不時地翻兩頁。
“白白,我回自己房間去睡。”
“嗯。”
施淮彎腰撿了好長時間,直到確定床單和枕頭上都沒有殘留的頭發才起身把紙巾扔了,接著動作熟練地收了床單被罩,又給賀白換了新的床品,才起身離開。
晚上施淮不出所料的又失眠了,其實自從他重新找到賀白時就已經陷入了惴惴不安的狀態,晚上的時候經常會失眠,昏昏沉沉,所看到的一切像是在夢境,又是在現實,隻有在賀白身邊,看著人還在,才會稍稍覺得安心。
施淮的眼神落在窗台上,上麵放著一盆多肉,長得正好,旺盛可愛。施淮也已經買了新的花盆,和之前的那個一模一樣。
他本是想讓賀白親自來和他要,可是賀白似乎忘了自己養大的多肉,從來沒有和施淮提起。
施淮拿起自己枕邊折疊規整的毛巾,在昏暗之中隻能看清一個模糊的輪廓,賀白連帶著也忘了自己的毛巾。
施淮把毛巾蓋在自己的眼睛上,呼吸漸漸穩定下來,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等到施淮學有所成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京城十月份的風帶著沁人的涼意,蟬聲漸遠,雲散又雲起,綠葉已經泛黃,風吹過簌簌地輕響。
賀白的腦後的頭發已經長到了肩膀處,額發用一根黑色的皮筋紮了起來,加上他白皙安靜的臉龐,倒是有些乖巧的可愛。
施淮拿著剪刀倒有些不忍下手了,隻想把人抱進懷裏,狠狠地抱緊,輕輕地親吻他的臉龐,發梢蹭到自己的側臉,一定是酥|麻且柔軟的。
賀白轉頭看向施淮,“怎麼了?”
施淮回神,“沒事。”展開圍布輕輕地圍在賀白的脖頸上,“白白,你相信我。”
“嗯。”
施淮一顆心忽然就安靜下來,拿著梳子一下接一下地梳著賀白的頭發,剪刀剪過發絲,碎發順著光滑的圍布落下來,在地板上散開一圈。
房間裏安靜地隻能聽到剪刀的哢嚓聲,賀白微微低著頭,施淮小心地給他修理腦後的頭發,又在他的後脖頸處墊了一條毛巾,生怕有碎發進入賀白的衣領中。
紋理碎蓋是施淮從開始學就計劃好要給賀白剪的發型,如今練習了一個多月,總算是有驚無險地完成了。
賀白的臉原先有些幼態的嬰兒肥,現在卻都消瘦下來,顯得他一張臉又小又白,加上剛理好的發型,倒像是在讀大學生。施淮盯著鏡子裏的賀白看了好一會兒,平白有了一種老牛吃嫩草的感覺。
賀白揉了揉眼睛,在鏡子中和施淮的目光相遇,隨機離開,接著不鹹不淡地說了一句,“謝謝。”
施淮有些意外賀白的反應,他以為他會笑一笑,會稍微誇讚一下,或者簡單地評價一下,可是賀白實在是淡然的過了頭,僅僅是無比平常地道了謝,然後洗了洗手,推門離開了,施淮毫不懷疑,如果賀白身上有錢定會問他一句“多少錢?”。
就連去理發店理發,剪完都會對照著鏡子看看,臉上或喜或怒,可賀白卻絲毫不關心。
施淮看著原木地板上散落的碎發,一陣無力感襲麵而來,宛如層疊不窮的潮水將他包裹,困得他喘不上氣來。原來在賀白眼裏,這一切都不算什麼嗎。
他這樣的人,給賀白做理發小工,可那人卻並不在意,那他一個多月頂著旁人或噓唏或好奇或嘲笑的眼光和公然覬覦賀白的柳禮學習理發,隻為了賀白,有什麼用呢?
如果賀白並不放在心上,也未曾覺得欣慰,那他做的這一切有什麼意義?
如果不能取悅心上人,又有什麼意義?
第14章 獎勵
良久,施淮把手中的剪刀放下,對著鏡子扯出一個笑,拿了清掃工具開始打掃浴室,神使鬼差地把剪下來的頭發都裝到了一個盒子裏,又神經兮兮地揣到懷裏,過了一會又拿出來,用手帕都包起來,又放進盒子裏,最後放到了床上,和那條毛巾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