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晚上施淮又抱著被子進了賀白的房間,坐在床邊等賀白洗澡出來。
賀白走出浴室,眼神在他身上停留了半秒,從櫃子裏拿出吹風機又進去了,接著便響起吹風機的轟鳴聲。
施淮在這聲響中靜默,想這個吹風機噪聲有些大,把他的心聲都蓋過去了。
施淮看著賀白從浴室出來,坐到床邊,拽著被子蓋在腿上,接著躺下,翻身去睡了。
施淮於是就在一片明亮中靜坐,然後起身把燈關了,隻留床頭那盞小夜燈,在昏明中走到床邊,輕輕地躺在床沿,和賀白之間隔出來了一個人的距離。
一時施淮隻能聽見自己和賀白交相呼應的呼吸聲,他耐著性子把呼吸放輕放慢,然後聽著賀白清淺的呼吸聲,最終還是沒忍住,“白白,頭發剪得不好嗎?”
沒有人回應他。
施淮起身把腳邊的被子抱起來,赤腳下床,小夜燈的燈光淺,照的施淮的影子映在賀白身上,遮住了賀白白皙的側臉,於是施淮挪了挪腳步,覺得自己可以看見賀白卷翹的睫毛在臉上掃下來的陰影。
其實看得見什麼呢,連賀白半個身子都隱在黑暗中,不過是他自己想的罷了。
施淮覺得自己頭腦眩暈,那種似夢非夢的感覺第一次在他清醒的時候侵擾他,讓他的腦子不受控製地昏沉起來,▃
末了拍了拍他的後背,“睡吧。”
“嗯。”
施淮又忽然問道:“白白,我可以一直睡在這裏嗎?”
賀白翻身背對施淮,整個人窩在了施淮懷裏,“嗯。”
施淮輕聲笑了笑,抱緊賀白,“睡吧。”
第二天醒來施淮便覺得自己頭昏腦脹的,鼻子還有些不通氣,很明顯的感冒了。
施淮不受控製地打噴嚏,急忙起身從賀白房間離開,賀白還在睡,不能吵醒他了。昨晚施淮隔著被子抱著賀白,不一會兒就睡著了,自己的被子還堆在床邊,壓根忘了蓋被子,加上賀白晚上把窗戶打開忘了關上,吹了一夜涼風,一覺醒來不可避免地感冒了。
施淮猛灌兩大杯熱水,連早飯也沒吃,就從常備藥裏拿了感冒藥吃了。
施淮剛給自己爭取到的和賀白一起睡覺的權利,就因為自己感冒而被迫中斷,賀白身體不好,他怕傳染給賀白。
而正好之前上交的公證材料審批下來了,施淮問了賀白要不要去,結果賀白沒應他,施淮也就知道了他的意思,找了委托人,和施淮一起忙前忙後。
李理好幾次欲言又止的,想要說什麼又硬生生地忍住不說。
施淮翻著材料核對內容,語氣不鹹不淡地說:“想說什麼就說。”
李理歎了口氣,“施總,有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轉讓財產之前你已經勸過我了,如果還是那幾句話就不必說了。”
李理搖頭,“我隻是想說,怎麼像是您上趕著給人錢,人家還不要呢?”
在他說完這句話之後就看到施淮的動作一頓,低頭不知道在想什麼,擰眉把材料放好,黑著一張臉沉默,神色冷硬黯然。
“抱歉,施總。”
施淮輕輕地呼出一口氣,“沒事。”
李理也沉默下來。
“我能給他的,隻有愛和錢。他不要我的愛,也不要我的錢。我不能讓他要我的愛,隻能讓他收下我的錢。”
李理歎氣,“何必呢?”
其實如今也隻有施淮自己知道罷了,旁人隻知他愛的深沉,卻不知他曾經做得混事,旁人也終究是霧裏看花,個中冷暖也隻有自己知道。
過了很久才聽見施淮的聲音,有些低沉,帶著感冒的沙啞,“是我對不起他。”
第15章 疑心
施淮還是把多肉給賀白了,時間沒有什麼特殊的,就是忽然想到了,就拿著花盆捧到了賀白麵前。
賀白在一樓的門廊上躺在躺椅上小憩,躺椅是施淮買的,花了他五天的工資,是從意大利進口的ROBERTO CAVALLI HOME PAPEETE係列的休閑躺椅。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