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出麵給阿瑤送個生辰禮吧。

母親聽了覺得劉雷雨的話有點道理,隻是往年她們跟陳家從沒有人情往來,她現在貿貿然給阿瑤送生辰禮,會不會讓人誤會了。

劉雷雨心說她就是怕誤會才來找娘求助呢,要不然她就自己送了。

隻是表麵上她裝的一本正經,說送個賀禮而已,也不可能聲張搞得人盡皆知,哪裏就能讓誰誤會了。

母親既沒答應也沒拒絕,隻說等到了集市上再看。

劉雷雨一看沒辦法了,她總不能催的太明顯,反而叫母親看出來是她別有用心。

第二天母親就拉著劉雷雨砌土灶,第三天又搭了個簡易的竹棚充作灶間,還從溪邊搬回來平整的石板,砌了個有模有樣的灶台。

到了第四天,母親又想起來她家還有另外一個成員:劉雷雨買的那頭母驢。

她們娘倆搬了新家,把母驢還留在虎窩那邊,也不合適。

於是給驢子搭驢棚又用去一天。

劉雷雨從早到晚被母親指揮的團團轉,挖河泥和泥巴摔泥磚砌土灶,砍竹子打草簾搭竹棚忙的腳底抹油。

然而比幹活更讓她勞心傷神的是一天天過去,廿四可馬上就要到了呀!她急呀!

終於到了廿一這天一大早,劉雷雨等不了了。

一大早睜開眼,她就跟母親攤了牌:“娘,我前些天遇到一樁事情,恐怕必須要進城去處理一回。”

劉雷雨把陳心瑜要求她為其提供膝杖草塊根的事情告訴了母親。

母親一聽,臉色當場就變了。

“她可是發現了你有靈田?”

“那倒沒有。”劉雷雨急忙搖頭,這個秘密暫時還是安全的:“陳家的小姐是認為我找到了培植膝杖草塊根的法子。”

她將自己謊稱“山裏有個出產膝杖草的峽穀”的事兒告訴了母親,並將自己這陣子以來所做的種種準備也都和盤托出。

末了,她跟母親說了自己的打算:“陳家小姐來找我合作,雖然是威脅,但手段還算溫和。我並不打算眼下就與她徹底翻臉做對,所以我覺得我其實是可以答應她的。”

劉雷雨一開始並不想把陳小姐拿阿瑤作為把柄,威脅自己的事情說出來。

但母親為人處世比劉雷雨老道的多,她直接就從劉雷雨的語氣裏聽出了不對:“按你所說,那膝杖草塊根,對於陳家來說是那麼重要的東西,陳小姐怎麼可能還給你機會選擇是否合作?你是不了解這些大戶人家,普通老百姓的性命,在權貴的眼中,賤如草介。”

母親直接指出了陳小姐的身份:“你說她在陳家醫館裏,是以毀容的麵目出現,而來找你談合作卻是用自己的真麵目,這倒還說明這陳小姐尚有幾分真心,至少說明她願意把自己的把柄也交到你手裏,換你一個心安。”

“是嗎?”

見劉雷雨不懂,母親便給她詳細解說。

那陳小姐在陳家需要毀容掩人耳目,說明她在陳家目前還不自由,身上肯定有重重限製,導致了她必須要把自己藏起來。

若是劉雷雨反咬她一口,大可以把她假扮毀容的事情鬧出來,不管這事情能鬧成什麼樣,至少能給這位陳小姐添堵。

母親看著劉雷雨懵懂的模樣,心頭卻泛起了一些沉重的往事。

權貴之家行事,從來不可能會講究“平等”。

對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來說,想要什麼東西,花錢買就是給了天大的榮幸。

那陳家壓根都不需要陳小姐出麵,隨便派個管事找到劉雷雨頭上,若是劉雷雨識相,就趕緊把所知所得全數雙手奉上,說不定能換來一點賞銀;若是不識相,賣身契一簽,連她劉雷雨的小命都成了陳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