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要說辦親事的人家,熱鬧些人多些也是正常。
但劉裏正家外頭這些人,明顯不是鬧親事的模樣,大家圍是圍得很緊,但全都聚集在劉裏正家院門外頭,誰也不朝裏走。
而院子裏不時傳來乒乒乓乓打砸東西的聲音,夾雜著男男女女的哭鬧和叫罵,那叫一個熱鬧非凡。
楊氏讓劉香月先坐在馬車裏不要露麵,她自己先去看看情況。
村裏人一看到楊氏過來了,立馬就分開了一條路,讓她一路走到了劉裏正家院門口。
她抬眼往裏一看,隻見一個陌生的粗壯漢子領頭,身邊帶了好幾個幫手,正在劉裏正家裏大肆打砸。
劉裏正平時囂張跋扈人五人六的,這會兒卻憋縮成一團,抱著頭堵在一間房門外頭,他的老妻就躺在他腳下,看著人事不省的模樣。
村裏人七嘴八舌的跟楊氏說起眼前這情況,除了眼前這些能看到的,劉裏正背後那間屋子裏,還關著一個發了狂的劉書賢呢,他不知道是吃錯了什麼藥,整個人跟發了情的瘋狗一樣,看見人就往上撲。
楊氏看了一圈聽了一圈,她冷著臉對劉裏正家的情況絲毫不感興趣:“讓一讓。”
“你是要去隔壁陳濟民家吧?不用麻煩,老陳和他孫女,還有你家劉雷雨,全在劉裏正家後院呢!”
立馬有“熱心村民”給楊氏指路,跟著她從劉裏正家院牆外頭往後院繞過去。
劉雷雨抬頭看見楊氏過來了,她立馬站了起來喊道:“娘!”
楊氏一邊走向她,一邊飛快的將周圍情況看在眼裏。
“陳叔,阿瑤,這是怎麼了?”
哪怕已經從村民那裏基本聽到了事情的全部經過,她還是要問一問自己信得過的人,才能放心。
“娘你先過來坐,聽我跟你慢慢說。”
劉雷雨將楊氏領到了牆邊,那裏正好有一根粗壯的圓木架在地上,人坐上去還挺合適。
阿爺和阿瑤也坐在那裏,看見楊氏過來了,阿瑤也迎了上來,跟楊氏打了招呼。
在她們幾人前方不遠處的地上,孫氏閉著眼睛躺在地上,一名大夫正在為她診治。
而陳達則跌坐在孫氏臉旁的地上,他整個人像是失了魂一樣,眼神直勾勾的盯著地麵,許久也不動一下。
陳達背後也躺了一個人,穿著一身大紅的嫁衣。
楊氏起初還以為是新嫁娘,但她仔細一看才認出來,那是個男子,隻是臉上被打的青青紫紫,實在認不出麵貌。
“那是王文。”
劉雷雨給楊氏解釋道。
王文那副慘樣,是讓薛平給打的,他假扮新嫁娘欺哄薛平,薛平哪裏是能忍得下這種冤枉氣的人啊,下手根本毫無顧忌,打的王文一直昏迷不醒到現在。
孫氏則是中了蛇毒。
先前陳達還沒有失魂的時候,曾回憶說他隱約記得,白天咬了孫氏的是一條青綠色的小蛇。
雙鋒山裏有很多種青綠色的蛇,從無毒的草蛇,到劇毒必死的鬼見青都有。
但咬了孫氏的更可能是後者了。
現在正為孫氏診治的是從附近村裏請來的大夫。
說話間,大夫已經搖頭歎著氣站了起來。
陳達無動於衷,倒是村裏人迎了上來,追著大夫問:“怎麼樣怎麼樣?”
“是中了鬼見青之毒。”大夫下了論斷:“蛇毒已發,原本該是必死的,但此婦人先前應該喝過少量解毒的藥,緩解了部分毒性,才能留下一條性命。隻是能不能醒來,就全看她自己造化了。”
這倒是說中了,孫氏先前拿到了阿爺給的藥草,搶了阿爺家的藥爐藥罐,就在阿爺家院子裏熬過一罐草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