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嗽難止,對麵又有客人在,她隻能用手蓋住下半張臉。

“辭卿這是怎麼了?”客人傾身問道,金發梳成背頭,堅毅眼廓內是湛藍的眼眸,即使是在休息時間,也仍穿得精致正式,手握一柄金鑲嵌母貝的蛇紋木手杖,典且俊雅。

“咳!無事……”江辭卿強行壓住嗓中酥癢無比的感受,解釋道:“昨夜貪玩,本來隻想河邊閑逛一會……”

說到這事,她臉上露出些許青澀的羞愧:“結果忘了時間,直到半夜才回到屋中,今早醒來就開始咳嗽了。”

梁安楷聞言大笑,寬慰道:“辭卿年紀還小,孤年輕時也常常溜出皇宮,在大街上閑逛到門禁時,第二日灰溜溜趕回去,被父皇罰跪在祠堂。”

繼而又搖頭感慨:“如今搬出皇宮,獨住王府之中,反倒天天想往裏頭跑。”

沒等江辭卿回話,他又關切道:“河邊寒重,辭卿這幾日身體不適,還是得注意些。”

江辭卿點了點頭,咳嗽幾聲後才開口:“多謝殿下關心,辭卿這幾日都不會再出門了。”

梁安楷宛如一個關心晚輩的兄長,溫和笑道:“辭卿知道就好,我府上的醫師已連夜趕了過來,等會讓他給你瞧瞧,順便把熬好的補藥也一並帶來。”

“勞煩殿下了,”江辭卿適時露出一絲觸動,越發感激道謝。

可偏頭咳嗽時,眼底卻露出幾分凝重神色。

這南梁大皇子可比三皇女殿下要難纏多了,心機城府都屬上乘,舉動周旋更是挑不出半點毛病。

不過也是正常,畢竟是被看做儲君培養的長子,若是沒有點本事在手,怎能逃得過弟弟妹妹們的三番五次的聯手設計。

在這爭奪皇位的比賽中,看似三足鼎立,實則是梁安楷一直壓著弟妹們抬不起頭,母族、老丈人都屬於是南梁的軍方實權人物,兩者加在一塊,足足掌握了國中三分之二的兵力,而南梁又重武輕文,故而梁安楷幾乎可以說是眾望所歸。

不過也因此,被南梁現任國君忌憚,頻頻批評打壓,雖有太子之實,卻無太子之名。

江辭卿不敢掉以輕心,拖著病體小心應對。

隻是梁安楷繞了許久,談話皆是對江辭卿的噓寒問暖,讓江辭卿越發摸不到頭腦。

按理說,他不應在此刻拜訪江辭卿,他們現在所住的房屋,都是三殿下在皇家園林中在的別院,大皇子一行人在之前並未想過在此處過夜,也沒派人打掃名下房屋,故而隻能一同入住在梁安塵的別院內。

也就是說他們現在都在梁安塵的地盤上,周圍皆是她的耳目,兩人的對話舉動都清楚記錄彙報。

現在可不是什麼拉攏江辭卿的好機會。

“孤說話嘮叨些,辭卿千萬不要見怪。”

“哪裏的事,殿下也是為了我好。”

兩人打太極似的有來有回、難舍難分。

“辭卿對陳涯將軍帶兵出征之事,有何看法?”梁安楷突然話音一轉,突然說起正事,目光炯炯盯著對麵。

江辭卿一怔,屋外風吹起林葉,卷起層層波浪。

“帶兵出征?”蒼白麵色在詫異之下竟泛出幾抹紅意,少年又驚又懼的開口反問。

梁安楷扯著如同從禮儀模子裏刻出來的笑,詫異道:“你不知道嗎?”

“我怎麼會知道!”江辭卿回神扭頭看他,在驚詫之下竟忘了保持儀態。

“是嗎……”

梁安楷端起茶杯,低頭淺抿一口才出言解釋:“是孤多嘴了,以為辭卿知道此事,”

他重重歎息一聲,多了幾分悲憐:“自從得知即將要派人出征的消息,孤整日都思來想去、睡不踏實,還以為辭卿早已知曉,想過來找你聊聊……”▽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