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粘著對方身邊。
江辭卿看得牙酸,沒坐幾分鍾就告辭了。
江辭卿腳步不停,隻到最後一家時才有些踟躕地站在門外,望著格窗透中的光亮,抿緊嘴角。
是廖家,
廖家小院並不偏僻,江辭卿幾次路過卻不敢進去,膽怯著將其放在最後,隻怕看見廖家夫婦悲悵的目光,若不是她的任性,廖家小女就不會因此早早離世……
立在雪中的削瘦身影繃緊,如同一節枯瘦的竹子隨時要被風雪刮走。
如若不是她……
想起前段時間的天真又荒唐想法,她扯了扯嘴角,覺得肩上巨石又重了些,沉甸甸地壓著她,宛如厲聲告誡。
江家與皇室本就應該是不死不休的對立麵。
——咿呀!
不知道過了多久,木門被推開,裏頭熱鬧的嬉笑頓時停住,江辭卿茫然地抬眼望去,白麵無須的阿福出現在眼前,柔和燈光將他冰冷眉眼軟化,看起來竟有幾分溫和。
見到江辭卿,他臉上未露出什麼驚訝的表情,和江辭卿戴著的麵具不一樣,他好似一直都是這副冷冷淡淡的模樣,徑直向江辭卿走來。
“阿福,”江辭卿低聲喊了一句。
“廖叔廖姨今兒忙活了一天,懶得守歲、要早點休息了,”阿福先是說了這樣的一句,繼而又將懷中紅包拿出來。
“諾,今年的紅包,你就別進去打擾他們了,”阿福語氣很淡,把紅包往她懷裏一塞,拉著她往院外走。
江辭卿怔然,轉身之時瞥見格窗上映出一道熟悉身影,鼻尖泛起莫名的酸澀。
“想喝酒嗎?”
“啊?”
這突兀的話強行將江辭卿拉回神,麵容有些青澀的Alpha張著嘴,有點懵。
阿福大大咧咧將小臂搭在她的肩膀處,拋去了所謂的主仆之分,好似被狄長傑附體一般。
江辭卿眨了眨眼,確定自己沒有認錯人。
“問你呢,喝不喝酒?”阿福斜眼瞧她,露出不耐煩的神色。
江辭卿本想拒絕,話到嘴邊又變成:“去哪喝?”
“喝就行了,跟著哥走,”阿福拋下這樣一句就踏雪往前。
江辭卿皺著眉頭,回想了一下對方身上確實沒有酒味,也不像喝醉的樣子,才敢大步跟上。
等阿福回家拿了兩壇子酒出門,帶著她繞到村子偏遠處,才明白這所謂地跟著哥走,是怎樣的走法。
江辭卿默默看著不遠處座座被積雪覆蓋的土包,倒也不是害怕,小時候還跟著他們躲到這邊烤兔子,隻不過深夜過來這邊喝酒……
江辭卿覺得這是極其難得的體驗。
阿福不管她心中在想什麼,直接走到一偏僻、較低矮的土堆旁,再一臉平淡地走進用竹竿幹草搭成的棚子裏,也不知道那麼簡陋的棚子是怎麼熬過這個冬天沒有塌的。
江辭卿跟著她身後,餘光瞥見石碑上刻著廖與春三字,莫名顫了顫,又想起小時候的往事,一群小孩聚在一塊,她和狄長傑總喜歡往前麵跑,而阿福則慢悠悠地跟著後麵,身旁是廖家小女兒。
那會的江辭卿不大懂情愛,一心隻想著騎馬射箭逮兔子,看不到阿福輕手將廖家小女扶上馬時的溫柔,隻覺得這兩人墨跡,時常催促著他們快點。
還記得廖家小女被檢測出、大概率會分化一個beta,阿福家裏就不怎麼願意他們兩人來往,不過阿福不聽,還拿著她當擋箭牌,每回都要她去廖家喊廖與春出門,然後他正大光明地跟在旁邊。
江辭卿抿緊嘴角,如黑曜石的眼眸閃過一絲水光。
阿福裝作沒看見,一屁股坐在地上,掀開酒壇紅布,有著醇厚香味的白酒香頓時將冰涼空氣驅趕,他將酒壇往這邊一遞,開口就道:“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