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成?”
信紙被掐出月牙印子,曲起的指節露出瑩白的圓骨,江辭卿抿緊嘴角,難不成許浮生在告訴自己,她以一己之力降低了大楚紙價?不至於吧……
江辭卿實在想不通,隻好抬頭看向狄長傑,求解道:“若是一Omega告訴你紙價不貴,還給你送了一堆信紙是什麼意思?”
狄長傑表情頓時複雜起來,虎目一眯,立馬就道:“她希望你多寫些信?”
“我三天就寄一封,”江辭卿當即否定,哪有那麼多公事可以寫,若是一天一封,那不得將每日耗廢的糧食、如何訓練都寫上,如此瑣碎的東西,整日忙碌許浮生難道不嫌煩嗎?
“你寫什麼?”狄長傑下一秒就接上。
江辭卿理直氣壯:“軍□□事啊?”
一提到這個就來氣,自從被圍之後,江家大部分人或多或少受了傷,現下都在院中修養,僅靠著莊雲起、季歡兩人帶兵出去,速度自然慢了。
狄長傑扯了扯嘴角:“還有呢?”
江辭卿覺得他莫名其妙:“還有什麼?”
“除了公事以外?”他看著江辭卿,如同看著個不開竅的木頭,還抱著一絲絲的僥幸反問。
“公事外……”
初懂情愛的小將軍性格溫吞,若不是被各種事情推著走,想必現在還在糾結與如何和許浮生坦白,現在也很是木訥,思索半天才道:“我有在信尾添一句平安勿念?”
“你這種木頭是怎麼找到Omega的?!”狄長傑脫口而出,虎目裏全是嫌棄。
被五大三粗的漢子嫌棄木頭,江辭卿頓時捏皺的信紙,不服輸地開口:“你才是木頭。”
狄長傑卻不理她,搖了搖頭卻感慨道:“陛下辛苦了。”
虧他上回還扯著許浮生說了半天,要她待家主好一些,沒想到自家家主才是那個笨蛋,是他冤枉陛下了。
“辛苦什麼啊……”江辭卿眉梢一揚,露出些許不悅之色,話說到一半又停頓住,終於反應過來:“她是想讓我多寫些東西?”
還好隻是遲鈍了些,沒到不開竅的地步。
狄長傑嫌棄又沉重地點了點頭,深深懷疑起自己家主是怎麼追到陛下的,怪不得被折騰的那麼慘,三天兩頭往城牆翻,第二日又躺到床上去,難不成是用苦肉計?
另一邊的江辭卿露出幾分難為情,掩飾在發絲下的耳垂甚至有些紅,骨子裏還是那個守舊古板的小Alpha,兩人單獨相處時還膽大些,可若要親筆寫那些個甜言蜜語,或是表述自己的思念……
江辭卿單手捂住眼,不敢想象。
可她的Omega都暗示到這份上了,她指間鬆開,露出一絲縫隙看向狄長傑,躊躇問道:“你平日裏給嫂子寫信嗎?”
“寫啊,一天一封呢,”狄長傑理所應當。
這讓江辭卿感受到一絲愧疚,連五大三粗的糙漢子都一天一封都給妻子寫信,她確實冷漠了些,同時又有些迷茫地問:“一天一封,哪有那麼多東西可寫?”
難不成要把日日的軍隊開銷、招人練兵、她幾時起床、何時吃飯、做了什麼事情都寫上?
也不是不行,談不上什麼麻煩事,可許浮生日日忙著國事,還得看她的流水賬,未免也太過辛勞。
狄長傑看懂她所想,嫌棄地嘖了聲:“又不是逼著你什麼都記,就是將平常好玩有趣的事情寫下來,和對方分享,比如你嫂子每次都會將麒兒的手印腳印寄來,我雖不能陪伴在旁邊,但也見證了麒兒的成長。”
麒兒是狄長傑那剛出世的孩子,剛出生時廋廋黑黑一小坨,才一個月就變得壯碩起來,粗短的脖子還帶著江辭卿送的小金鎖,每次江辭卿看見都忍不住皺眉,想著自己應該給他打一對流星錘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