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辭卿養傷的這幾日, 莊雲起、季歡等人可不算好過, 舊梁那邊雖折了不少人, 但也逼迫楚軍放緩攻打其餘城池的腳步, 他們初次出兵就嚐到了甜頭,自然不肯輕易收手,已開始大肆出兵試圖收回失地。
正所謂攻城容易首城難。
莊雲起等人雖極力抵抗,卻也無奈丟了幾座城池, 心裏頭正愧疚著, 卻聽見江辭卿說丟了城池也無所謂的話,自然費解至極。
“他們奪回去又能怎麼樣呢?”
江辭卿勾了勾嘴角,露出一絲罕見的狡黠:“城中官家富戶都被我們抄過一遍, 眼下他們將城池奪回去又如何?”
“且不說他們敢不敢冒著丟民心的風險去搶掠百姓, 就算他們真有那膽子,又能獲得多少?累死累活還不如我們搶的一家富戶有錢。”
眾人頓時恍然大悟, 都不是笨人, 隻是一直陷在要奪城占地的念頭裏, 眼下才發覺這對梁軍而已,奪回城池反倒是個吃力不討好的苦差。
眼下梁安楷能夠稱王造反,靠的是他曾是南梁的大皇子,扯著舊南梁的這麵大旗,若是他敢學江辭卿等人搶掠麾下城池中的富戶官員,定然會失去僅有的民心,導致其他城池生出反叛的心*
梁安楷頓時笑起來,好似一個兄長在看妹妹在嚷嚷著自己不是小孩子,語氣惆悵道:“無論辭卿幾歲,在孤眼裏都是那個未及膝的小孩,被父皇抱在懷裏吃糕點。”
江辭卿聞言一怔,倒是想起幼時不懂事,被老皇帝召入宮中,抱在懷裏邊吃糕點,邊看著底下的皇子皇女痛苦學寫字的往事。
“那都是十幾年前的事了,”她隨意回道。
“是啊,轉眼就是十幾年了……”梁安楷反倒沉浸在往事之中,麵帶惆悵。
時隔一年後的初次交談,兩人都顯得十分冷靜,甚至談得上溫情,閑談著多年前的往事。
大皇子幾次提到幼時皇帝對江辭卿的好,試圖試探出對方是否知道老皇帝派出細作的事,若是沒有便可在製高點上指責江辭卿背叛南梁的事。
江辭卿則不痛不癢地回應過去,不露出半點口風。
橙色光暈將天地萬物暈染,梁安楷杵著那柄金鑲嵌母貝的蛇紋木手杖,垂落的金發掩住眼角的細紋。
“……父皇對你,比對我們這親生血脈都要好,記得阿穆還因此鬧過脾氣,被父皇狠狠責罰了一番。”
“那會你不是愛吃糕點嗎?父皇記得牢,你每次入宮,他都要提前囑咐下人準備多些糕點。”
梁安楷望向對麵,費盡口舌卻隻得來江辭卿平淡麵色,心中不由焦急幾分,最後終於忍不住說出重話:“辭卿你對得起父皇嗎?”
聞言,有一搭沒一搭應和的江辭卿扯了扯嘴角,露出一絲諷笑:“我替他殺了謀害他的逆女,他自然是感激我的。”
“江辭卿你!”梁安楷徹底繃不住,和善的麵色開始崩壞,露出幾分猙獰之色。
江辭卿身後的士兵麵色一肅,隨時可能衝上來。
“父皇當年對你多好,你心裏頭不清楚?為何要選擇那個荒蠻之地來的野種?!幾百年前的交情,該斷早斷了!你生病時是誰給你送藥?誰氣得下旨不許你出山安心養病的,”梁安楷越說越怒,竟說的自己都信了。
“你不僅有所欺瞞,故意藏拙裝作身體虛弱,還背叛父皇,幫許浮生那叛賊覆滅南梁,”他好似看著一個誤入歧途的妹妹,很是痛心。
江辭卿不為所動,隻有聽見野種時,挑了挑眉。
“父皇對你就算不是恩重如山,也算皇恩浩蕩,萬般寵愛了吧?我梁家也算的起你了吧?!”他幾乎是大吼出聲的。
“那你呢?你是怎麼報答我們的?!”
周圍士兵都露出動搖之色,心想老皇帝確實得起江辭卿,而江辭卿卻做出那樣的事……
見江辭卿不答,他心中便有底氣,真以為對方不知道那些事。
梁安楷麵色稍緩,帶著勸人回頭的憐憫之色,開口:“辭卿,父皇待你如何?那個許浮生待你如何?她登基以後給了你什麼?她就是故意讓你帶兵和我們作對,想讓你死在外頭!讓她能高枕無憂地躺著龍椅上。”
“辭卿你不是笨人,你且想一想往日的你如何,今日的你在哪兒,你就明白父皇對你有多好。”
“你現在帶兵歸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