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 就聽見某個Omega幽幽開口:“江辭卿,你膽肥了?”
依舊是從前那個千回百轉的語調, 一字一句都能拉扯出纏綿悱惻的韻味, 撩人的背後卻寫滿了威脅。
在外統領十萬大軍、南征北戰鮮少有敗績、威名傳遍帝星的江大將軍縮了縮脖子, 低聲央求道:“陛下……”
本應站在製高點責問的Alpha,處處都寫滿了慫,微微揚起下顎,將腦袋置於對方腦袋上,很是弱氣地再次開口:“陛下。”
許浮生抬眼瞥她。
“陛下,她都要哭啞了,”江辭卿鼓起勇氣繼續開口。
雖暫時無法理解這個孩子是如何出現的,但也沒愚蠢到去懷疑許浮生,而且這銀發黑瞳的搭配、熟悉的五官輪廓,江辭卿當場就確定了這是自己的親生閨女。
她本就喜歡小孩,又心心念念著想要個閨女,眼下夢想終於成真,恨不得當初把對方抱著懷裏,給星星摘月亮,千般寵萬般慣著。
隻是沒想到第一麵就將對方嚇哭,再然後就被迫坐在許浮生腳邊,看著對方哭。
注意到有人替自己求情,哪怕是自己懼怕的壞人,小家夥也配合地淒慘大哭。
哭聲在偌大宮殿內回響,讓門外焦急守候的人也忍不住跺腳。
見對方還是這幅冷淡模樣,江辭卿柔了語調,再次開口:“姐姐。”
漆黑潤亮的狗狗眼眨巴,外人眼裏威風凜凜的大將軍,在女皇陛下麵前依舊溫馴乖巧如大金毛。
“姐姐,你就別罰她了,”
許浮生垂眸睨她,不知是嫌江辭卿不爭氣,對方才哭那麼一會就心軟了,還是嫌自己每次都無法抵抗江辭卿的這一套,自顧自地歎了聲,無奈道:“她可是哭嚎著叫你壞人,要遠離你。”
哪有孩子如此懼怕父母的。
江辭卿卻不以為然,笑道:“小孩罷了,她還算大膽的了,之前在東夏,那些個小孩看見我都繞著走,晚上還得做個噩夢。”
她說得隨意,聽者卻怔然。
曾經極受孩子歡迎的溫潤少年,到底經曆了多少,才會變成如今這幅令小兒啼哭不止的模樣。
許浮生抬手向對方。
江辭卿配合地低頭,直接將腦袋往她掌心送,甚至還蹭了蹭,讓許浮生好不費力地完成了一次摸頭。
“姐姐,你就讓她起來吧,”江辭卿再一次開口央求。
剛剛還眉眼溫柔的女人驟然冷了臉,指節收攏,再用力往那毛茸茸的大腦袋上一彈,斥道:“出息。”
回來之後句句不離孩子。
“疼,”江辭卿嘶了聲,嘴上嚷嚷著疼,表情卻笑眯眯的,漆黑眼眸倒映著對方身影,好似怎麼看都看不夠一樣。
“傻,”顧及著孩子在這裏,許浮生沒將剩下的字說出,這才打了一下,力度也不重,卻又張開手幫對方揉腦袋。
“她又沒做錯什麼,你就讓朝、”江辭卿結巴了下,小孩剛學會說話,談不上多字正腔圓,甚至有些含糊奶氣,江辭卿怕自己聽錯,叫錯了名字。
“朝朝,”許浮生順著肯定了句。
“是朝朝暮暮的那個朝?”
許浮生睨她,反駁道:“朝歌的那個朝。”
“朝朝辭暮,爾爾辭晚,碎碎念安安的朝?”江辭卿笑得得意,身後的尾巴也跟著搖。
許浮生不想承認自己存了這樣的心思,卻又無法反駁,隻得將話題繞到別處去:“大名許折枝。”
江辭卿對姓倒是什麼不滿,她在外征戰那麼久,也沒照顧對方一二,小孩姓許也是應該的,她的注意力卻全在後麵的名上。
“折枝,”江辭卿將這兩字重複了一遍,往日的記憶隨之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