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也囂張地開口了。

“皇上眼下正被囚禁著,所以。你們見不著皇上。”

蘇昕大驚失色,大殿之中也當即響起了驚訝與議論的聲音。

趙璴好整以暇地看著他們。

這些人,即便他沒見過麵,每一個人的名姓、職位、秉性、生平,還有他們私下做過的勾當,他已經全摸得一清二楚了。

這其中,四成都是他的人,眼下麵露驚訝惶恐,也不過是跟著旁人演戲罷了。

至於其他的……

除了那些還靠著三皇子做夢的那些,不過一群無所倚仗的散兵遊勇罷了。

趙璴分毫不擔心,懶洋洋地看著他們,直到蘇昕再忍不住,大聲說道。

“荒唐!”他怒道。“你為陛下之臣、陛下之子,更是已經嫁為人婦的後宅婦人,如何敢做出這樣犯上謀逆的大不敬之罪!”

“哦?”趙璴卻隻一挑眉。“蘇大人,您是還不知道三皇兄為什麼被父皇關押在宮裏嗎?”

朝堂上下又是一片驚慌。

三殿下被囚禁了?三殿下不是被皇上留在宮中侍疾了嗎?

“你……你胡言亂語!”蘇昕驚得後退一步。

可是趙璴卻一眼看出了他神色裏的慌張。

可不是嗎?什麼人侍疾會接連幾日都杳無音信,甚至連試圖入宮探視的太子妃都被拒之門外?

“三皇兄如今就在父皇的寢宮密室裏關著。”

眼見他麵露驚慌,趙璴卻無動於衷。

“是因為他在蘇州得知了父皇殺害清貴妃蘇雲霜母子之事。父皇將他關起來,就是為了避免此事外泄啊。”

在滿朝文武愈發詫異的目光中,趙璴看著蘇昕。

“蘇大人,這件事你也不知道?”

蘇昕身形一晃,若非旁側的同僚將他扶住,幾乎跌坐在原地了。

“不會……不可能……陛下他……”

“蘇大人若是不信,一會兒散朝,三殿下辛苦拿到的證據,也可以給您看看,”趙璴說道。

“那麼,其他大人,還有什麼異議嗎?”

趙璴神色平靜地在殿內環視了一周。

朝堂之上,結黨牟利者有之,一身傲骨清正不屈者,也有之。

“殿下恕臣直言,即便清貴妃娘娘之事是真,也不過陛下後宮私事。殿下怎能借此為由,便擅自囚禁陛下?”

果真,有個官員站了出來。

趙璴一眼掃過,是個禦史台的侍禦史,言官,桑知辛失勢之前,也被他折騰得不輕。

“這個自然不是理由。”趙璴答道。

那言官還欲再問,趙璴已經大大方方地接著說道。

“是因我與父皇昨夜促膝長談,他亦認為,自己年老昏聵,愈發暴虐易怒,不適合再統禦四境了。”

“陛下即位至今,仁德賢明,何來昏聵暴虐一說?”

那言官當即駁斥道。

“命桑知辛偽造胡匪,於上京城燒殺劫掠,算不算昏聵?”趙璴垂眼看向他,輕描淡寫地問他。

要將鴻佑帝的那點爛事扯到朝堂上,這可不是趙璴在跟鴻佑帝開玩笑。

他向來說到做到。

朝上幾乎炸開鍋了。

陛下親自命人於京中作亂?天下哪有這樣荒唐的事!

“你……你若信口雌黃,汙蔑聖上……”

“這就叫汙蔑了?”趙璴瞥向說話那人。

“那麼,暗中將北上平亂的安平侯囚禁在宮中,命自己的親信頂替他的名號出征,又算得上什麼行徑?”

這下,滿朝文武徹底傻了眼。

他說什麼……安平侯?

安平侯不是被聖旨派去隴西了嗎?突厥進犯,岌岌可危,便是市井三歲小兒都知道方臨淵是克敵的神兵,怎會被皇上囚禁在宮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