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那位君上,可不一定還能當幾天的君上呢。
但他對方臨淵向來敬重,聽見方臨淵這樣說,便也止住了話題。
“不過五殿下當真是女中豪傑呢!”
“這話怎麼說?”方臨淵問。
“我今早上朝的時候入宮朝見的,跟著一起上了一回早朝。”曹陽秋笑道。“五殿下如今掌權,我們自然是服氣的,不過朝中挺多大人仍舊不服。不過五殿下手腕厲害,人也雷厲風行,我看那些大人除了陰陽怪氣地嘀咕幾句,也不敢真做什麼。”
方臨淵聽見這話,嘴角也不由得染上笑。
趙璴做事厲害,他當然知道。不過從別人口中聽來,還是不一樣。
說起這個,曹陽秋不禁又問:“不過,將軍,您之後有什麼打算?”
方臨淵看向他,便見他似難以啟齒,黝黑的臉上都憋出了點紅。
“咱們曆朝曆代……也沒出過女皇。”曹陽秋說。“那將軍您……”
“不用擔心我。”方臨淵說。“不過說起這個,我倒真有話想問你。”
“將軍您說!”
“隴西的將士們,都是我一手帶出來的,我當然放心。”方臨淵說。
曹陽秋連連點頭。
“這回大捷,我倒是第一次發現,如若兵法足夠得宜,博采眾長又因地而為,便是按圖索驥,也可穩穩當當地得勝。那麼,若是能令四境將領都能如此穩妥守城的話,想必眼下的一時太平,還能延續得更為長久。”
聽他這樣說,曹陽秋也點頭。
“隻是可惜,不是人人能像將軍您一樣,能寫出這樣無懈可擊的兵法。”他點過頭後,又是歎氣。
“也未必非得是我。像是長公主殿下,她那樣用兵如神的號令水師,也不是誰都能做到的。”方臨淵道。
聽他這樣說,曹陽秋深以為然地點頭,卻還是疑惑。
“那麼,將軍是怎麼想的?”他問。
“我是想……”方臨淵沉思道。
“如果京中也有如太學一般,固定可培養新的兵士將帥的地方,讓各地的將領能有機會,在邊境太平之際交替著相互交流研習,切磋戰術的話,想必大宣便不會因缺乏良將而憂慮,更不必在戰時互相借調抽用,手忙腳亂。”
說到這兒,方臨淵想了想,又道。
“未免所教授研習的都是紙上談兵的策略,我想,當年我兄長想出的辦法就可用。將兵馬分開,擬作戰時之姿,再分令不同將帥各自領兵,點到為止,借以實訓操練。”他說。
“我們在邊境時,也曾這麼做過幾年,目前來看,是很可行的。”
聽見方臨淵這樣說,曹陽秋眼睛都亮了。
“還有此等好事嗎!”他道。“那麼,既能學新的兵法戰術,又能靠著模擬操練來驗證可行性!”
說到這兒,曹陽秋激動得臉都紅了。
“將軍,此舉我看可行!”他說。
“這也不是一日之功。”方臨淵說。“不過,我看今年核稅新政在江南選用城鎮試驗的辦法就可行。總之現下四境太平,可以循序漸進,以備戰時之需。”
曹陽秋的頭點得像搗蒜一般,又連著敬了方臨淵好幾杯酒。
喝到後來,他都已經開始拿手指蘸著酒水,跟方臨淵比劃著,玉門關如今可以將將領伍長們分成多少撥來輪流入京進習交流,從而能保證邊關有足夠的兵將鎮守。
再後來,方臨淵都飲得有些醉了。
“此事不宜著急。”他醺醺然地對曹陽秋說道。“得徐徐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