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心有不甘,但孫氏隻得無奈照做,轉頭吩咐車夫,車夫將馬車往裏側讓了讓,待有了足夠通行的道兒,那廂也不客氣,甚至連一句謝都沒有,馬鞭一揚,疾馳而去。
蘇織兒無意往外頭瞥了一眼,便見風揚起那馬車車簾,露出其內端坐之人的半張側臉來。
她怔忪了片刻,就聽孫氏不滿道:“也不知是哪家的姑娘,竟然這般囂張。”⊙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是宋家。”蘇織兒淡淡答,“車上坐著的正是宋二姑娘。”
蘇織兒曾在前段日子的春日宴上,見過這位宋家二姑娘宋茗箬,她直至宴尾才姍姍來遲,卻是眾星捧月,聽盡了賓客們的阿諛奉承。
那些人不為旁的,隻為這位宋二姑娘是如今中宮皇後最有利的人選。
她的父親是當朝首輔宋頤,聽聞當時身為刑部尚書的宋頤為替新帝平冤,而出力頗多,才至於在新帝登基後一路扶搖直上,平步青雲,且這位宋二姑娘原就是新帝尚是皇子時便定下的皇子妃,隻後來新帝蒙冤落難,這樁婚事才不了了之。
坊間都在傳,說這位宋二姑娘之所以這些年沒有另許就是在等新帝回來,如此癡情,感人肺腑,定不會被辜負。
雖說按如今的身份,他們毅國公府給一位首輔千金讓行,她是萬萬受不起的,但要是這位將來真的入主中宮,那形勢便截然不同了。
她祖母做得不錯,他們一家人才蒙聖恩回京不久,雖父親因戰功被封國公,在京城風頭正盛,但絕不可因此妄自尊大,凡事謹慎些,才不至於行差將錯。
“有什麼了不起的,說來,若是我家織兒不曾與那鎮南侯世子定親,指不定也要被召進宮選秀呢。”孫氏忿忿地扁了扁嘴,“我瞧著,還是我家織兒生得更好看些,到時誰被封為皇後還不一定呢。”
“胡說八道些什麼!”蘇老太太怒瞪了孫氏一眼,“嘴上沒個把門的,我瞧著待會兒入宮更要擔心的是你了……”
蘇老太太不由得碎碎念叨起孫氏來。
孫氏本就是蘇家二爺蘇崢在禹葵縣城娶的小戶女,不似世家大戶教養出來的女子般規規矩矩,難免口無遮攔。
蘇織兒瞧著這一幕,勾唇輕笑,然少頃,她抬手摸了摸插在發髻上的木簪,唇角又緩緩耷拉了下去。
約摸一炷香後,馬車才在宮門口停下。
孫氏和蘇織兒扶蘇老太太下了車,便見一小內侍快步上前衝她們見禮,道是太皇太後吩咐來接她們的。
那小內侍領著三人穿過冗長的宮門門道,金碧輝煌,大氣恢宏的殿宇赫然出現在眼前,飛簷鬥拱,極盡奢華,樓閣亭台,高低錯落,一眼望不到盡頭。
蘇織兒同孫氏一樣,一時不禁看呆了去,不由得想起在瀝寧時,她曾好奇地問過那人,京城和皇宮是什麼模樣的。
那人繪聲繪色地同她形容,她托腮聽著,驚詫之餘,在腦中努力想象,如今親眼得見,才發現終究是她的想像太過貧瘠。
憶起從前那人眉眼溫柔對著她笑的模樣,蘇織兒驀然鼻尖一酸,忙垂下腦袋,唯恐教人察覺。
大抵一炷香後,蘇家三人便被小內侍領至慈壽宮前,待宮婢入內通稟後,才垂首踏入殿中。
內殿臨窗的檀香木雕花螺鈿小榻上,一身著繹紫福祿紋羅衫,慈眉善目的老婦手持經書,端坐其上,榻桌上的紫金香爐中飄出縷縷香煙,淡雅怡人。
蘇家三人也不敢細看,忙上前低身施禮。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