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眉緊蹙,她♀

“不過區區一樁賜婚,朕怎會放在眼裏。”他薄唇微抿,不以為然,“皇祖母昨日才下的旨,朕有的是法子讓這樁婚約作廢。”

“嫁給鎮南侯世子有何好,他能給的,朕能千倍萬倍地給蘇姑娘你,他給不了的,朕也能給……”

說話間,他提步再次逼近她,麵上溫和的笑容卻令蘇織兒不寒而栗,少頃,她眼見他啟唇,說出極其荒謬的話,“蘇姑娘想要什麼?皇後之位好不好?”

皇後之位!

蘇織兒驚得雙眸微張。

那是天底下多少女子夢寐以求的位置,卻被眼前金口玉言的新帝輕易許給了她,如今是不是隻消她點了點頭,道句願意,便能得到這潑天的富貴,光耀滿門。

可蘇織兒卻根本笑不出來,隻能清晰地聽見自己因過於慌張而淩亂的呼吸在耳畔放大回響。

這人瘋了!

怕是隻有瘋子才會對她說出這樣的話,分明外頭都稱頌這位新帝是難得的明君,可在蘇織兒眼中,此時的他更像是沉溺於美色而變得昏聵無道的庸君。

蘇織兒不想做什麼皇後,隻想自這令她喘不過氣的屋內逃出去,她被男人逼得方寸大亂,退卻間沒有留意腳下不知被什麼一絆,驟然向後倒去。

她下意識伸手想去抓住什麼,可周遭空空如也,她能抓的隻有麵前男人的衣衫。

見她傾倒去,新帝劍眉微蹙,可未來得及穩住她,就猝不及防被她一扯,兩人雙雙摔落在地。

蘇織兒已然做好了被摔疼的準備,然除了那股子重重的落地感,她並未感覺到絲毫疼痛。

懵然之際,她聽見耳畔男人低聲道:“蘇姑娘還真容易摔著,不知是無意,還是急著投懷送抱。”

蘇織兒不是聽不出男人語氣中的冷嘲熱諷,可她並未生氣,也沒來得及深究此話中蹊蹺的地方,她隻睜著一雙杏眸,眼也不眨地望著牢牢抱著她的男人。

她之所以這般摔下去卻沒有感到疼,全是因著倒下的一瞬,男人下意識用右掌托住她的腦後,遒勁有力的右臂橫在了她的腰間,替她直麵了那堅硬冰冷的青石板。

兩人落地時,他眸中一閃而過的驚慌亦悉數被她捕捉。

這個動作,對蘇織兒來說實在太熟悉不過,因著她記憶裏,也有一個人會這般小心翼翼地護著她。

她不是沒有將眼前人與她那亡故的夫君聯係在一塊兒過,可他今日在慈壽宮見到她時,種種反應都如同麵對一個陌生人一般,似乎真的是初次相見。

她盯著眼前男人的臉,自那雙眸光熠熠的丹鳳眼,至挺俏的鼻梁,再到那緊抿的薄唇,將他的麵容徹徹底底看了個仔細,除卻沒有被瀝寧風雪侵蝕的略有些粗糙黝黑的肌膚外,竟是難以尋得與那人的不同之處。

蘇織兒明白,想要驗證她心內的疑惑其實很簡單,她咬了咬下唇,驟然鼓起勇氣,將男人本就被她扯鬆的衣襟一把拽了下來。

這夏日的衣衫本就輕薄,她稍一用力,便讓男人的襟口徹底敞開,露出線條流暢的脖頸和一小片堅實健壯的胸膛。

乍一看見男人的身子,尋常女子定會羞得避開視線,可蘇織兒卻是緊緊盯著一處,瞳孔微張,露出錯綜複雜的神色。

循著她的視線看去,能清晰地看見男人寬闊的右肩上,有一圈已然黑紫的疤痕。

她認得出來,這是咬痕。

這個咬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