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歲看她神情覺得好笑:“幹嘛?”
胡珂爾說:“想到了一些不好的回憶。”
寧歲說:“你又不搞數競。”
“但我以前和搞數競的男生玩過曖昧。”胡珂爾語氣幽幽的。
寧歲:“?”
“我那個傻逼同桌兼前曖昧對象,每次發現好的競賽題目都要積極推薦給我,我不做他就說我不愛他。”
胡珂爾到現在還心有餘悸,拍著胸口歎,“你沒發現有段時間我和你說話都少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啊。”
寧歲:“……”
“說到這個。”寧歲一邊整理這些紅黑筆跡相映的紙張,一邊舔了舔唇,有點不知道該不該問,“你跟許卓……”
胡珂爾先是一愣,看到她表情很快猜到她想問什麼。
出去旅遊都是和許卓睡同一間房,老司機難得有些害羞。
“我們就挺正常,”頓了下,“哎呀——反正,反正就沒那個……”
她有些欲蓋彌彰地抓了抓頭發,不知道該怎麼說:“他應該是想的——我也不知道,好像期間暗示過我幾次,不過我都假裝沒聽懂。”
男人沒一個好東西,腦子裏就那些風花雪月的事兒。
按胡珂爾的話說,她這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覺得自己能全身而退,而這種自信來源於先前積累的豐富交手經驗——胡珂爾自我認證,自己也有點當渣女的潛質,拿得起放得下,不擔心會被騙。
她覺得撇開那些添堵的事情不說,談戀愛還是蠻爽的,尤其是曖昧階段,對方一個眼神一個動作都能讓心砰砰跳,比真正確定關係後有意⊿
“我還是不相信,這麼多年你就沒碰上一個動心的?”
寧歲想了想,眨眨眼問:“你還記得劉航嗎?”
大概是一個存在感很弱的同學,胡珂爾很困惑:“哈?!”
寧歲把紙飛機往空中扔,蕩出一條幽幽曲線:“他淩晨六點在宿舍樓下放鞭炮表白,當時我覺得我可能心動得快要梗死了。”
胡珂爾一愣,拍著桌子狂笑起來。
——某實驗研究表明,說同齡男生心理年齡普遍比女生要低兩歲,這些人確實很幼稚,既直男也不懂浪漫。
胡珂爾還記得她那個要命的同桌,送她的生日禮物竟然是一張帶自己照片的大頭貼,還要她貼在手機背麵。
還有一次數學比他高2分,這二貨翻遍整張卷子終於找到她有兩道壓軸大題漏寫了“解”,非要找老師重改,差點把她氣死。
這麼想也能理解,以寧歲的性子,還有夏阿姨的脾氣,她應該會喜歡成熟可靠一點的人。
“你高考考得這麼好,夏阿姨她……應該心情不錯吧?”胡珂爾語氣有些小心。
“嗯。”寧歲低著頭應,“她最近情緒挺穩定的,沒什麼問題。”
“哦。那就好。”
空氣莫名安靜了一點。窗外夕陽斜下,橘色渲染,兩人專注地在桌前分揀各科目試卷,要把這些紮成一捆捆送給賣報紙的。
胡珂爾整理完自己那一大坨:“哎歲寶,我說你這麼多沒做過的習題冊,扔了多可惜,還不如傳承給你弟。”
等半天沒見寧歲應聲,胡珂爾探頭過去,發現她垂著濃密睫羽,正盯著一張數競試卷出神。
高二上學期的卷子,寧歲的字跡整齊秀氣,整麵都是詳細的批注和題解。
胡珂爾左看右看,沒瞧出有什麼特別的。除了寧歲的名字,筆劃有個地方被墨水洇出一個小點。
“怎麼了?”她納悶。
“沒什麼。”寧歲心不在焉地將卷子翻了一麵,“這是我前年底在南京做的訓練題。”
槐安沿海,四中又不怎麼搞競賽,於誌國特地把年級裏學數競的學生們送到內地找名師培訓。記得當時給她們上課的那個老師還給CMO命過好幾年題,非常資深有水準。
“誒?我記得我好像也去了!”那時候是大家剛開始接觸競賽,胡珂爾還想頭鐵嚐試一下,“是不是……是不是就那個老頭,說什麼水流湍的那個。”
那位名師有句至理名言,說:“真正有數學天賦的人,解題的時候思維應該是自然而然流淌出來的。”
胡珂爾心直口快,聽到這就忍不住跟寧歲咬耳朵:“這腦子裏得全是水才能這樣吧。”
她忘了她坐在第一排,老頭炯炯眼神立刻掃了過來,培訓一共七天,之後每天胡珂爾都會至少被點名回答一次:“這位同學,麻煩你來給大家流淌一下。”
這也是為什麼後來胡珂爾再也不想碰數競的緣故。培訓還沒結束她就麻溜地收拾行李滾回去了。
兩人正說話,這時房間外突然響起開門聲,是寧德彥回家了。胡珂爾聽到,拍腦門說:“我出去給叔叔打個招呼!”
差不多是要吃晚飯的時間,天邊滾了一卷暗紗,隱隱約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