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來,東家極精此道。
若能得他點撥戲本,定能受益無窮!
沈蔻再不遲疑,起身道:“能得東家指點,是沈某之幸,自是樂意前去請教的。有勞班主了。”
曾儉笑說不必客氣,當即帶她出門。-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網-_-!友-_-!整-_-!理-_-!上-_-!傳-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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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戲樓往東,穿過幾條長街,是條兩旁栽滿桂花樹的巷子。
就是這條百餘步長的小巷,硬生生將附近隔成了截然不同的兩重天地——
巷子這頭住的都是尋常百姓,哪怕臨街有店鋪,也不過是沽酒鋪、餛飩攤、茶肆之類的,有孩童嬉鬧,婦孺吵嚷。過了這條巷子,卻都是高門貴戶的豪宅府邸,住著數位皇親國戚、公侯權貴,宅邸多為禦賜。
曾儉帶沈蔻去的,便是一位重臣的府邸。
襄平侯府謝家。
侯府的正門坐北朝南,兩側開了角門,修得極是巍峨氣派。因著占地廣,且家中子嗣眾多住得分散,在府邸東西兩側又開了偏門,都是府裏的人出入所用。
曾儉走的是東偏門,門房進去通稟,兩人坐著喝了盞茶,便由小廝帶著往東北角走去。
曲徑蜿蜒,亭台錯落。
穿過一片鳳尾森森的竹林,兩側是藥圃花田,當中一座小院矗立,因周遭都被竹林隔開,頗有世外清淨之感。
沈蔻心中不由納罕。
前世她曾隨戚老夫人到侯府赴宴,觸目所見皆是侯府的富麗堂皇,不說廳堂陳設皆是上等佳品,便是仆婦隨從,都各個穿戴氣派,當得起烈火烹油、簪纓繁華幾個字。府中男丁女眷,也都熱衷於宴飲玩樂,京城裏但凡有點名氣的取樂場所,皆有謝家人的身影。
誰知這裏竟如此清雅?
想來其間主人也是迥然不同的。
沈蔻暗自吸口氣,跟著曾儉進了小院,就見甬道旁槭樹高聳,底下草叢碧翠,有位年輕的公子紅衣灼灼,端坐在椅中,身上蓋了條薄薄的毯子,長曳及地。
春光暖融,滿院都被照得明媚,他也沒覺得熱,一頭烏發拿玉冠挽起,那張臉也像是玉雕的,雙目微闔,眉飛入鬢,清冷而精致。
聽見曾儉拜見,他睜開了眼睛。
沈蔻站得不算遠,因驚異於他的相貌,視線尚未挪開,這會兒男子睜眼,她一眼就看到他眼白的色澤似比旁人稍深,是很罕見的。
他的神情也頗清冷,不過比起江徹那種如同臘月寒冰的冷厲,他倒像春日山澗的泉水,是清涼浸肌的,卻沒那種懾人的寒意。
四目相觸,沈蔻垂眉收回目光。
男子卻仍打量著她,從頭頂的冠帽到身上的青衫,再到腳下的皂靴,最後挪回她臉上,“你就是沈蔻?”
沈蔻愕然抬眉。
旁邊曾儉微露歉然,“沈姑娘勿怪,進這藥鋪的人都須查明來路。”
所以她的底細早就被摸清了?
沈蔻怨念地瞥了眼曾儉,意識到身份早已暴露,忍不住壓了壓帽簷。
早說嘛!
為遮掩身形,出門前她纏了好幾層裹胸帶,這會兒被暖乎乎的日頭曬著,裏頭都快悶出汗了。但這種話顯然沒法抱怨出來,何況這件事本就是她為生計所迫,有求於對方,便隻能赧然地笑,“是我。”
“謝無相。”男子又道。
沈蔻遂屈膝為禮,“謝公子。”
謝無相頷首,目光落向她藏在袖中的那一摞紙箋,“戲本我看了,辭藻不錯。但筆鋒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