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明帝未料兒子還有這種時候,饒有興致的問起詳細。
陳皇後既是特地提起,自然提前打探過。^思^兔^網^
將聽聞的細枝末節說了些,末尾道:“沈有望位卑不忘國,能扛住謝嶠的威逼利誘,盡職盡責地查案,足見是個難得的清直忠臣。這樣人家的女子,品行定是極好的,既然穆王心儀,臣妾瞧著倒比從別處挑的要好。且沈有望為朝廷盡心盡力,皇上若能親開玉扣,給他賜一門風光的婚事,也是極大的恩典。”
話說至此,永明帝不由目露嘉許。
江徹的婚事確實令他十分頭疼。
因著軍中威望和戰功牽係,永明帝很早就定了主意,穆王妃定得低娶,不宜再添實權助力。但這事兒辦起來卻不容易,畢竟江徹是皇子,若娶得太不起眼,於皇家顏麵無益。是以先前陳皇後挑中華而不實的魏家時,永明帝其實頗為中意。可惜江徹脾氣太倔,愣是不肯答應。
強扭的瓜不甜,永明帝隻能打消心思。
如今卻好,沈有望並無半點根基,卻因著紅丸案,博了個頗難得的清正名聲,他隻消在這事兒上做點文章,給沈家添幾分恩寵,便不算辱沒皇家。更難得的是江徹中意沈家姑娘,甚至還安頓到府裏照顧,不像從前似的,見著姑娘連眼皮都不肯抬。
這可不是打著燈籠都難找的嶽家麼?
永明帝甚是滿意,闔目盤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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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半個月後,沈家三口回了京城。
離別太久,難得團聚,一家人在京郊落腳,或是在周遭賞玩散心,或是跟鍾問梅一家圍爐閑談家常,過得甚是愜意。南下的事情也在這些時日裏商議妥當,如今回了京城,隻消跟蔣家打個招呼,將這座花費重金買來的院子賣了,便可動身前往江南。
沈蔻欣悅之餘,隱隱生出不舍,卻極力克製著不露分毫。
這日前晌,雪落紛紛。
天氣漸漸轉寒後萬物凋敝,昨夜北風忽緊,今晨醒來時地上已積了薄薄的一層,待得早飯過後,已是半指之厚。屋裏炭盆熏暖,沈蔻正同鍾氏一道收拾行囊,忽聽外頭巷中傳來不小的動靜,漸漸似到了家門口。
少頃,便有人在外扣門。
此時飄雪稍駐,沈有望從院裏趕過去開可門,頓時愣住了——
外頭侍衛開道分列而立,宮女執扇陣仗不小,當中一位年長的老內侍笑容慈和,兩肩上薄雪未消,瞧見他,便笑眯眯道:“沈大人,尊夫人和令嬡這會兒都在家裏吧?”
“都在,大人這是?”
“來宣旨的。”
內侍說著,雙手捧了兩封明黃的聖旨入內,待沈有望與沈蔻母女各自恭敬跪好,便朗聲讀了旨意。
頭一道是給沈有望的,說他為人清正,不畏強權,雖遭奸佞構陷卻始終不屈,在這場撥亂反正的案子裏立功不小,其位卑不敢亡國的拳拳忠心實在難得,堪為州縣官員之表率,特地頒賜聖旨撫慰,賜了個四品的虛職。
第二道陣仗就更大了。
先將沈蔻狠狠誇了一通,譬如閨中毓秀,才德出挑雲雲,而後誇了誇沈有望夫婦,末尾賜婚以示恩寵。
沈蔻聽罷,霎時呆住了。
非但她,就連沈有望夫婦都麵麵相覷,打死都沒想到會來這麼道聖旨。
還是內侍有經驗,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