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手,結束那個曾經自己如此喜愛的少年的生命。

棋差一招,滿盤皆輸,果然上輩子活該被人算計到死,便是重活一世,還是這個沒出息的德行。

眼淚不斷的流了出來,順著流進發鬢裏。

她在痛恨自己的軟弱和不甘。

“哭什麼。”

寒亭閉著眼,理智稍稍回爐。

“我如此對殿下,恐怕已是見不到明日的天光,如何能不哭?”

她的嗓音有些啞,閉著的眼睛眼尾有些發紅,一滴淚水掛在纖長的睫毛上,欲墜不墜,好不可憐。

有溫熱的吻落在她的眼上,將她的一滴淚水輕輕吻去。

“唉,你哭成這樣,莫不是傷在我身,痛在你心?”

謝稹輕歎一聲道,不知怎的,她竟似乎從他的聲音裏聽出一絲放鬆和欣喜。

這人莫不是魔怔了不成?

她睜開眼,眼前便是謝稹帶著笑意的俊美麵龐。

他眉角微微揚著,有些遮不住的暢快。

寒亭覺得自己剛剛那悲切的心情瞬間被凝結,隻一股憋不住的鬱憤一湧而上。

“殿下為何如此開懷,是想到要如何處置我了麼?”

謝稹訝異的望著她,答道:“為何要處置你,你如此怨恨,卻還是不忍下手,你對孤的一片情深,孤如何能感受 * 不到,怎還會處置你?”

寒亭被這一句話噎住,不知如何回答,隻懷疑謝稹這人是不是國事壓力太低得了什麼癔症,頓了頓她看著謝稹正色道:“殿下對我如此不同,到底是為什麼,讓我做這個側妃,僅僅是因為那天在白雲寺的我不小心偷聽了不該聽的麼?”

謝稹默了一瞬,他頸邊血還在緩緩的淌著,染得那大紅色的喜服也深了一塊。

許是失血的緣故,他的唇色也有些發白。

“沒什麼,隻是你有些像你一個人,一個對我很重要的人。”

寒亭渾身一栗,她沒想過自己竟是因此入了謝稹的眼,到底是在什麼地方露了痕跡,被他察覺到,他有沒有猜疑自己的身份?

明明剛剛刺殺的時候,已經抱著必死的打算同歸於盡。

可是這會兒,同歸於盡自己沒那個勇氣,苟且偷生的希望浮上來,生怕被眼前人發現自己的身份,那怕就是一絲活路也無了。

謝稹伸手將她額邊浸了汗水和淚水的粘膩發絲撥開,順著她的柔美的輪廓劃下,在那蒼白的唇上輕輕搓揉了兩下。

“我剛剛在想,若她是你,大抵也會這麼做,不過是害怕同房,卻偏要弄得這般慘烈。”

說著他輕笑一聲,坐起身來。

寒亭卻鬆了一口氣,也跟著坐了起來,幸好謝稹想偏了,將事情就這麼定了性,不然今晚自己這衝動之下做下的事,還真是沒法收場了。

看著謝稹頸邊那慘烈的傷口,她不禁有一絲心虛。

謝稹將地上那根簪子撿了起來,用衣擺擦了擦,揣在袖袋裏。

“王安。”

謝稹喚了一聲,隻聽門響了,卻半天沒見著人,隻見有人影在臥房珠簾前晃蕩。

“還不滾進來!”

王安剛剛還有些忐忑,殿下怎麼這麼快就叫水了,是不是身子受了寒,有些虛了,要不要明日就讓禦膳房開些藥膳補一補。

接著聽著謝稹的口氣,好似不像是剛成了好事的樣子,忙不迭的小跑著到了謝稹跟前。

卻被眼前慘烈的景象嚇了一跳,額上冷汗一瞬間就下來了。

“殿,殿下,這是!奴才這就去請太醫!”

眼前的一幕著實有些嚇人,謝稹脖子上好大一處還在淌著血的傷口,身側坐在床上的薑側妃手上臉上也都是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