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親眼看見他掉下去的?”池庭安並不太相信程硯的話,“他好好的,為什麼會掉下去?”
程硯抬頭看向他:“我和池霧都親眼看見了,他掉下去的原因我們不知道,我們也隻是剛過去,見他在崖邊上,也沒來得及說話和打招呼,他就掉下去了。”
“他掉下去的細節你還記得嗎?”
程硯搖頭,良久,才說:“我的腦海裏就隻剩下他掉下去的那個動作了。”
程硯的回答讓池庭安找不出漏洞,他盯著程硯的臉,打算把他和池霧交給公安係統。
“回去把池霧叫醒,讓他到我這兒來。”
程硯起身,走了兩步回頭:“池霧真的是您的兒子嗎?”
“你在說什麼?”池庭安問,“這是你該說的話?”
“你把他關在頂樓關了那麼多年,看他像看一個傻子,那你就該知道他不可能下手害任何人,他沒那個心,也沒有能力推得動一百多斤的池濤,”程硯說,“他嚇的狠了,好不容易才睡著,你就不能等他醒來嗎?”
一個兒子在醫院躺著,另一個兒子又是傻子,池庭安意識到這件事以後陷入深深的疲憊之中,他讓程硯滾出去,但也沒有再找人去把池霧弄醒。
最後隻程硯一個人被送去公安局,訊問不超過24小時,程硯在房間裏枯坐著,訊問員不允許他睡,在每個疲憊的時間點過來進行訊問,他的答複也都一直不變,第二天早上被放回去。
池霧和劉叔在大門口的警衛室等著,池霧紅著眼睛過去牽程硯的手。
最後李小姐出麵為他們做證,說池濤的出事和他們無關。
折騰了半個月,池庭安終於緩緩接受了“池濤不慎墜崖”的事,他是個分得清輕重緩急的人,當即重新振作,又開始繼續活動。
程硯的高考就在眼前,池霧在倒數七天的時候問他:“哥哥想考哪裏的大學?”
“就考在離島吧,”程硯說,“我不會離開你的。”
池霧想了很久:“哥哥,你想回內陸嗎,我知道程叔叔和你以前都是內陸的。”
“剛來的時候想,現在不想了。”程硯說,“你就高興我考去內陸?內陸可沒有春假,一年就寒暑假見兩回,你舍得嗎?”
池霧抓著他衣服:“那我就跟著你一起去,我反正……也不想留在這裏。”他又頓了頓,“劉叔也一起去。”
房間裏沉默了許久,程硯眼中神色不明,他最後給池霧扯了扯被子:“會有機會的。”
高考那天池霧送程硯到校門口,然後在一家咖啡店裏坐著吃甜品,池庭安給他買了一台最新最時髦的手機,他還不是特別會用,百無聊賴的時候翻裏麵的功能一個個點開。
兩天高考轉瞬即逝,池霧問程硯感覺怎麼樣,程硯自覺還行,搭著池霧的肩往回走:“不管了,我們先過暑假吧。”
“哥哥就要過生日了,”池霧說,“今年不想送賀卡,你覺得送什麼好?”
“怎麼還有你這種人,還問過生日的人怎麼買禮物。”程硯掐他臉蛋。
池霧搖頭晃腦:“那我還是送你賀卡好了。”
還沒到家,池霧的新手機就響起鈴聲,他看了眼:“好像是……”
“接吧。”程硯說。
池霧按下接聽鍵,很慢地喊了一聲:“爸爸。”
他木訥地聽著電話,然後“哦”了一聲,然後轉身看了看周遭,問程硯“我們在哪兒”。
他報了地址以後不過十分鍾,一輛黑色轎車就停在麵前,將他們載回了莊園。
池霧被帶到主樓最大的會客廳,見到了老熟人李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