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皇後娘娘是手帕交,她的要求,皇後多少肯聽一聽的。
一想到入宮麵聖會鬧出多大的話柄,平國公便覺頭皮發麻,急急截斷夫人的話,“行行行,我親自去,舍下我這張老臉,好歹也要見阮世兄一麵。”
程夫人這才肯鬆口,垂淚坐到床頭,“我不管什麼丟臉不丟臉,我隻要我的阿栩平平安安,就算舍出我這條命,那也是值得的。”
第4章 . 序齒 船到橋頭自然直,女兒一定能找到……
原主在鄉下養成了早睡早起的好習慣,阮林春雖然剛穿過來,身體仍保留著固有的生物鍾。黑甜一覺後,天邊剛露出晨光,她就已清醒了。
打著嗬欠起身,誰知卻發現崔氏就站在門口。
阮林春很不好意┆
傻子都看得出這花是阮林絮借阮林春的名義送的,瞧瞧,她多懂事,怕姐姐寒酸了讓人看不起,特意來幫她做人情呢!
阮林春在心底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阮林絮若真想幫她,就不會做得這樣淺顯又拙劣,叫人一眼看出是她的手筆,不就是想讓老太太以為她貪慕虛榮又阿諛奉承麼?沒錢還想充大款。
阮林春若是臉皮薄點,就該順著阮林絮的意思說下去,但這樣就會在老太太心裏種下根刺,老太太從此更看不起她。
阮林春想了想,坦白的道:“這花不是我的。”
丟臉?她不怕。見識過趙喜平和白錦兒這對極品,她覺得臉麵是世上最不值錢的東西了。
阮林絮急了,悄悄扯了扯她的衣袖,“姐姐,你怎麼回事?這錢又不用你出,何不幹脆認下,你我還要分彼此麼?”
音量不大不小,剛好能讓榮禧堂內的人聽見——瞧瞧,多麼善解人意的姊妹。
阮林春甩開她的手,“我對祖母的心意,並不在這一盆花上,做人若連信用都不顧,那禮義廉恥也不必講了,妹妹,我知你對我好,但,日久見人心,祖母並非計較這些小事之人,還是你覺得祖母狹隘如斯麼?”
阮林絮目瞪口呆,沒聽說白錦兒給她請過先生,這人的口齒怎會好成這樣?見鬼了。
阮老夫人倒是聽出後麵那句意味深長,饒有興致地看著兩個孫女。不得不說,阮林春的馬匹拍得很令人舒服,她作為府裏家底最厚的長輩,當然不會在意區區一兩盆花,她在乎的是整個阮家的前程——到底該將寶壓在哪一注頭上?
可巧大房二房的幾個女孩子過來請安,阮老夫人便將話題岔開,隻閑聊起家常來。
大姐林芳是個溫婉嫻靜的大家閨秀,已經定下親事,年底就要出閣。她對於眾姊妹一視同仁,對於家中多了個姊妹也無絲毫詫異,而是很有技巧的帶她融入家庭的氛圍中來。
二房的阮林紅則向來跟阮林絮交好,此刻半點也不理睬阮林春,隻追著阮林絮問道:“二姐姐,你的臉怎麼這樣紅,是不是發燒了?”
阮林絮看著那盆重瓣菊,恨不得將陶瓷花盆整個摔到她頭上——人怎麼能蠢成這樣?
她覺得自己很不該多此一舉,老太太那樣精明,必定已看出來了,這會子心裏不定怎麼笑她呢,這樣沉不住氣!
阮老太太確實有點好笑,但既非一母同胞,有點隔閡也是難免,她也沒指望兩人親如一家,隻要不鬧出格就行。
倒是另一件……阮老太太扭頭問崔氏:“春丫頭既已回來,這序齒該怎麼論?”
崔氏已跟丈夫商量好,到底養了阮林絮這些年,彼此有了感情,舍不得放她離開,況且那鄉下是什麼好地方?橫豎添雙筷子的事,對外就說是收養遠方族親的孩子,到時候族譜添上一筆就行了。
阮老太太沉吟,“那,誰認大,誰認小?”
崔氏犯起了難,絮兒和春兒是同一天所生,不分長幼,可這府裏總得有個說辭,不然下人們如何稱呼,來了親戚又怎麼叫?
阮林絮主動開口,“母親,我並非您親生,卻忝居府中多年,論理,原該我退位讓賢。”
“深情”地望著阮林春,“就當是我欠姐姐的。”
典型明事理的好妹妹模樣。
滿以為阮林春也會假惺惺地推辭一回,誰知對方卻不按套路出牌,徑自點頭,“女兒也這麼想。”
阮林絮:……好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