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林春答應了,她也想見見未來相公長什麼模樣,是俊是醜,就算盲婚啞嫁,好歹也不能一見麵就想吐吧?那太難為情了。

第6章 . 相親 你比我俊,咱倆成親,是我賺了……

崔氏從護國寺回來,婚事基本已說定了。

她的確去見了平國公夫人,一則是詢問清楚程家忽然求親的緣由,二來,也是向程家要一個保證,無論哪個女兒嫁過去,程家都必須善待這位兒媳婦,否則,契約便作廢。

當時她腦中亂糟糟的,隻顧著同程家討價還價,卻不曾想到,阮林春會自願請求嫁到程家去。

崔氏蹙起兩道好看的秀眉——她臉上雖已平添不少皺紋,正應了那句老話,徐娘半老,風韻猶存。在阮林春看來,她依舊是個美人娘親。

隻可惜渣爹卻不懂欣賞,大概也是崔氏不夠柔弱可憐的緣故,白錦兒才正對他的口味。

阮林春正出著神,冷不防見母親問起,便笑著抱住她的手臂,一臉嬌憨地搖晃著,“母親覺得這親事不可麼?”

崔氏默然無言,其實,若一定要舍棄一個,她寧可絮兒嫁過去——叫人說她偏心也罷,一個女人若連親生的孩子都保護不好,那還算什麼母親?

隻是她卻想不到春兒竟這樣有決斷,也不同她商議就私自答允了程家,她既鬆了一口氣,一麵卻有些悵惘——倘這回拒了程家,春兒在京中勢必再說不上一門匹配的親事,難道真要將她許給一個寒門子弟?程家底子無論如何,麵子上總歸是風風光光的,又和承恩公府、皇後娘娘的母家有舊,任誰都不敢批評半個字。

但正因如此,一入高門深似海,誰知道程世子性情如何?終年纏綿病榻的人,脾氣上難免捉摸不透,她怕女兒應付不來,反而多受些辛苦。

阮林春卻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娘,您放心吧,程家不過借我的八字硬,衝一衝晦氣,那些端茶遞水浣衣洗身的事,自有下人來做,縱使女兒與程世子氣味不盡相投,我不理他就是了,他還能找我的麻煩?”

嫁了個病秧子,至少家暴這一項是不用怕的——真打起來還不知道誰輸誰贏呢!

崔氏被她一番俏皮話逗笑了,心裏的愁緒亦衝淡了些,的確,便是嫁個全須全尾的郎君,也未必能保證一定夫妻和睦,關鍵還得看上頭公婆,再就是府裏的下人——她務必得給春兒多添些嫁妝銀子,這女兒家的身板硬了,在婆家才好說得上話。

至於程夫人讓她登門造訪的話,崔氏並未攔阻,程世子都病得這樣,還怕做出不才之事麼?倒不如在正式拜堂之前摸摸底,彼此有何不滿,也有反悔的餘地。

程世子的親事如同一枚石子投入湖心,起初蕩起圈圈漣漪,風平浪靜之後便消散了。

阮林紅起初擔心殃及池魚,縮著脖子當了好幾天烏龜,沒來尋阮林春的麻煩,如今見塵埃落定,方才有空出來尋隙滋事,“喲,二姐姐不安心待在屋裏繡嫁妝,怎麼倒有空出來?是怕以後沒機會了麼?”

寡婦當然是不宜出行的——她這話屬實刻毒。

阮林春正握著一支長竹竿在那裏敲桂花,準備做桂花糯米藕——這府裏的金桂品種甚好,香氣馥鬱,花形也漂亮,難免勾起她對食物的興致。

偏偏這時候有人要來壞她的好心情。

阮林紅愈發蹬鼻子上臉,“哦,我忘了,確實不必繡什麼嫁衣,既然是衝喜,一乘小轎從角門抬進去就是了,又不見客,哪用得著花紅柳綠地裝扮,未免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