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林春:……③思③兔③網③
忽然感覺壓力山大。
醫書短時間肯定是難背下的,反正她的病人隻程栩一個,用不著心急。阮林春便扯了幾匹綢緞,做起了布娃娃——她刺繡不怎麼擅長,可是隨便紮幾個人偶,那是三歲小孩子都能辦到的。
阮林春對照著醫書,在人偶上精心做了標記,等把這些穴道紮得爛熟了,她再去為程栩施針——但願那位爺不會像紫薇一樣嗷嗷叫喚。
對於她的這些奇怪舉動,阮林絮懵然不知,直到老太太忽然叫她過去,旁敲側擊示意她最好與大皇子保持距離,等正式定親之後再往來不遲,阮林絮登時柳眉倒豎,從壽安堂回來便直闖到阮林春房中,氣咻咻的道:“是你到祖母跟前排揎我的吧?阮林春,我沒想到你是這種人。”
彼時阮林春還在為翻看醫書頭疼,找茬的過來,她正好歇歇,伸了個懶腰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其實這回的確不幹她的事,她吃飽了撐的才會去老太太跟前告發自家妹妹私通,這對她有什麼好處?
必是那日兩人廊下說話時,不慎被庭中灑掃的奴仆給聽見了,又輾轉傳到老太太耳裏——誰叫阮林絮嘴上沒個把門,這府裏又人多眼雜。
但,就算她解釋了,原女主就會信麼?兩人結怨已深,彼此看來都是阻礙對方的存在,還能維持表麵和睦都不錯了。
阮林絮不意她這般理直氣壯,陰冷的望了她一眼,隨即轉身離去——還好那日她隻是說燒了大皇子給她的情信,不曾說自己給他回信,就算有錯,那也是大皇子的錯,老太太不能拿她怎樣。
等她成了皇子妃,這府裏的人就不敢對她大呼小叫了。想到日後自己母儀天下,阮林春作為命婦來向她叩拜,行稽首大禮,阮林絮唇畔不禁露出深深笑意。
不對,那時候阮林春說不定已成了寡婦,連門都出不了,當然更不必來朝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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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林春看了半個多月的醫書,人都快蔫了,此時府裏的女孩子們卻一個個熱熱鬧鬧,興致勃勃——皇後娘娘舉辦了賞花宴,遍邀京中貴女出席,屆時不但能展露才學,若入了皇後青眼,沒準還能得一個風風光光的指婚呢!
難怪這些閨秀精神抖擻,其鬥誌昂揚狀,絲毫不亞於即將上戰場的將士。
阮行止作為承襲爵位的嫡子,幾個女孩子自然由他照料。但林芳親事在即諸多繁瑣,就不必帶她去了;林紅性子又跳脫,帶她過去亦是闖禍。
唯一令他發愁的是自家兩個女兒,絮兒這些年逐漸嶄露頭角,不但容貌美麗,連文才都不亞於翰林院的那幾位,甚至有個“謝道韞再世”的諢名,這般能為他增光添彩的女兒,阮行止自然視若掌珠。
但,憑心而言,他的確虧欠春兒多矣,倘這回不帶春兒去,焉知她心中不會感傷?
崔氏敏銳感知丈夫的異狀,略一思忖明白過來,“您難道想將春兒留在家裏?”
阮行止老臉微紅。
崔氏好像不認識他似的,冷冷道:“春兒才是咱們的親生女兒,我倒不懂,她哪裏給你丟臉了。”
阮行止見夫人情急,忙抱著她柔聲安慰,“我不是為我自己,我是怕她心裏不好過。你並非不知,宮中那些妃嬪娘娘哪有好相與的,春兒自幼在鄉間長大,倘不慎出言冒犯,到時,難道要你我去跟貴人們頂撞麼?”
崔氏掙脫他的懷抱,“既如此,幹脆哪個都不要帶,豈不省事!”
阮行止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