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教得好而已。”紀司南麵不改色。
晚餐很豪華,葉茯苓坐在客人的位置上,手邊是用各種昂貴食材熬製出來的湯。她看著那些食材,有些不理解為什麼紀司南會喜歡吃她做的飯。
女人很像一位合格的貴婦人,她舉止優雅談吐得體,和沉默寡言的紀昌遠形成了鮮明對比。她一直在和身為客人的葉茯苓聊著,時不時掩麵輕笑。
“我給你盛一些這個。”女人拿起一個空碟子,站起身將葉茯苓夠不到的菜裝了一些遞給她:“真的太感謝您了。紀懷這個孩子其實很懂事的,沒給你添麻煩吧?”
“您太客氣了,當然沒有。”葉茯苓也保持著虛偽的笑容,但一個手滑,接碟子的時候不小心碰翻了碟子。湯汁濺到女人的旗袍上,女人慌了神,很快冷靜下來:“沒事沒事!讓張姨來處理一下,我去樓上換個衣服。”
“真是太抱歉了。”葉茯苓連連道歉。
這是劇本上沒有的,紀司南停住筷子,觀察著葉茯苓,想看出她到底真的失手還是故意的。然而葉茯苓的演技一如既往地好,他完全看不出端倪。
“沒關係。”紀昌遠發話了:“不要在意。”
女人從二樓下來的時候,換了另一件黃旗袍,葉茯苓一眼就看出,女人新換這件旗袍的裁剪和設計都遠不如換掉的那一件。而且被她弄髒的旗袍看上去有種歲月的沉澱,這件太新了,沒有那種感覺。
眾人吃完飯,紀司南非常合時宜地接了個電話。
“家具公司到了。”紀司南說道。
“請問一下,衛生間在哪?”葉茯苓有些不好意思打斷了紀司南的話。
“讓張姨帶你去。”女人忙指揮保姆帶著葉茯苓。
葉茯苓剛走,穿著統一藍色製服,戴著天藍色鴨舌帽的小哥們抬著家具出現在了別墅的門外。他們有十二個人,服裝非常整齊。
領頭的小哥很有禮貌,和紀司南交流了一陣,指揮其他小哥們將家具抬進屋子裏。
女人和紀昌遠都還坐在餐桌邊,就聽到紀司南發出不滿的聲音:“一定要他的身份證嗎?我的不行嗎?”
“我們公司的規定是這樣的。”領頭小哥低下頭:“要付錢那張銀行卡的卡主身份證登記才行。”
“我沒聽說過這個道理,把你們領導電話給我。”紀司南表示拒絕。
“哎,司南。我去拿他身份證就好了。”女人忙說道。
她走向自己的臥室,剛好看到從走廊緩緩走出來的葉茯苓。
“外麵有些亂。”女人向葉茯苓解釋道:“不然你去樓上坐坐?”
“沒事的。”葉茯苓神態自然。
女人從包中拿出鑰匙,走到自己的臥室裏,直奔鎖著紀懷身份證的抽屜。她將抽屜打開,拿出紀懷的身份證,回到了客廳,將身份證交給了藍衣服領頭小哥。
客廳雖然很大,但一下子湧入了太多的人和家具,還是讓女人眼花繚亂。紀昌遠怕灰,直接把現場交給女人處理,去書房沏茶了。
藍衣服領頭的小哥將身份證拿到門口,喊門外的人將工作電腦拿出來,葉茯苓和紀司南對視,雙雙在心中開始數秒。
當數到三十的時候,紀懷一個箭步躥到藍衣服領頭小哥身邊,將他手中的身份證奪了過來,然後撒腿就跑。他速度快到女人根本就沒反應過來,等她明白過來紀懷拿著身份證又溜了的時候驚聲尖叫起來。
在場所有小哥都是知情人,同葉茯苓和紀司南一起配合她驚詫。
“怎麼了啊?”紀昌遠從書房走了出來:“什麼事啊?”
“紀懷,紀懷!”女人跺著腳,急得說不出話。
“他把證件拿走了我們入不了賬怎麼辦?”領頭小哥嚴肅地把文件拿給紀司南,和紀司南糾纏。
“這不關我們的事。”紀司南皺眉說道。
“但是我們東西都已經搬來了啊。”
二人在客廳爭辯,另十一個人紛紛躁動起來。客廳裏一片混亂。
“我得先去追人,我給你個名片,回來我們再處理。”紀司南要求道:“這樣很合理。”
“人追不回來我們的錢款怎麼入賬呢?”
紀司南看著紀昌遠,拿出自己的車鑰匙。紀昌遠被眼前一團糟搞懵了,但他接收到了紀司南請求的眼神,他指著領頭的人:“這樣,你來和我處理這件事吧,司南,你快去追小懷。”
“紀總,麻煩帶我出去,送我到大門口就好。”葉茯苓對紀司南說道:“我就不在這添麻煩了。”
......
紀司南的車駛出別墅區的時候,紀懷才從後座椅子旁小心翼翼站了起來。他探著頭,本想歡呼一聲慶祝,卻看到坐在司機位的紀司南左手扶著方向盤,右手牽著身旁的人。氣氛那麼好,他很識趣沒有大呼小叫。
他拿好他的身份證,將身上不適合他的配件全都摘了,外套也脫了,露出他這個年紀應該穿的運動衛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