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退有度令人舒適。
二人都出身南藝,也就隻能聊南藝。尹漫新沒有對她提過一次範文軒,但是尹漫新當時問了她一句,“做製片人這麼辛苦風裏來雨裏去,萌姐你一年做三個項目,沒時間回家了吧?家裏怎麼照顧呢?”
謝冬芽回答的是,“倒是不會有這個問題,我就一個人。”
尹漫新溫柔地看著她,笑了笑。她笑容甜美,沒有到台前當演員,真的是損失。
於是謝冬芽也問了一句,“你怎麼沒有選擇當演員呢?”
尹漫新回答的是,“我爸爸是話劇團出身的,小時候我就在舞台上當兒童演員,進了南藝讀書以後,反而不太想當演員了,那點舞台上的表演欲,在小時候都釋放完了。況且我也不太喜歡和很多人交流溝通,學校裏氛圍簡單,工作壓力也小。”
尹漫新的這番話,如今細想起來,餘韻無窮。
就外形、到家世、到工作,誰說她不是範文軒命定的佳配呢?
連謝冬芽都越想越覺得配,越想越覺得陳校長英明。
她對何秋說:“他既然有了更合適的對象,我再繼續纏著他,就不太識相了。而且就像你這些年看見的,在他那兒,都是我主動亂來的。”
說話之間,電梯“叮”一聲到了八樓。
何秋還想對謝冬芽說什麼,被謝冬芽一個手勢阻止了。
“先把謝逢春對付了再說。”
第19章 .
謝冬芽大約有一年半的時間沒見過謝逢春了。
何秋幫她把門推開,謝逢春正一手叉腰、一手扶膝坐在沙發上,挺直著腰板,雙目炯炯注視著她,頗有點不怒自威的意思。
謝逢春這個名字,第一次刊登在公共媒體上,是在他大二那年。晚報的文藝版右下角,刊登著的照片,就是他現在的這副坐姿。
謝大師二十歲時,在上海南京路的照相館照過一張相片。相片內的他,一手叉腰、一手扶膝,正襟危坐。後來這張相片作為謝大師的人物照,在各種教材和資料中被使用。
二十歲的謝逢春,拍了個同款照,同樣刊登在了報紙上。謝冬芽還記得當時報紙的標題是《大師的後人,戲劇的新芽》。
謝逢春先於謝冬芽在南藝的校園裏,辦了一場話劇公演。劇本是改編自他親爸的電影劇本,署名的話劇編劇是謝逢春。
實際上的改編人是當時剛考上研究生的範文軒。而且全校皆知這個“秘密”。
這部由表演係大四優秀畢業生公演的話劇,最後請來了電影演員過來客串,因此一票難求,全校空巷。
全校也皆知那位知名的電影演員是看在誰的麵子上過來給大學生們捧場。
謝冬芽沒去湊熱鬧,她氣衝衝去敲了範文軒的宿舍門。
範文軒大概是寫了一夜的稿子,開門的時候頭發亂糟糟的,眼睛透著紅血絲。
謝冬芽像顆炮彈一樣彈進他的宿舍。
“我說過多少遍了,不要做槍手不要做槍手!為什麼你還要給謝逢春改劇本?你這是為虎作倀!助紂為虐!長他的名聲耗你的才華!”
房間的另一角冷不丁冒出一個附和的聲音,“講得好,長他的名聲耗你的才華!”
把謝冬芽嚇一跳。
這是謝冬芽第一次見到範文軒那神龍見首不見尾、一年不住幾天宿舍的導演係師兄室友塗山海。
範文軒無奈地笑了笑,“你們倆準備一起批鬥我嗎?”
謝冬芽和塗山海異口同聲,“對啊!”
範文軒說:“這個電影我看過好幾遍,我一直在想我最喜歡的那幾場戲換一種表現形式,能不能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