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怎麼了,好端端的動什麼氣,咱們有什麼誤會要說開了。”
不得了,這話落進正在氣頭上的姑娘耳中,就成了這樣,“我知道,原都是我在無理取鬧,你對我,不過是個玩物,高興了逗小貓小狗一樣哄兩下,不高興了就甩臉色,凶我,你如今厭煩我,覺得我鬧人,我都認了,左右我往後再也不來找你!”
氣呼呼走了兩步後,周蔻又折身回來,淮溪君以為她想通了,結果姑娘惡狠狠叉腰和他道,“我與你說,你再想靠一個餅子將我哄回來,是絕對不能夠的了!”
瞧瞧,多大的氣性,淮溪君一拍腦門,心裏頭那個悔啊,往前他怎麼就沒發現,這姑娘能有這麼張牙舞爪的時候呢。
但懊悔歸懊悔,讓她看到竹林後的那些,才是真要出了大事,這也是這些年竹居不能讓外人進的原因,今兒個闖了進來的那個奴才,到底看到多少,他還摸不清楚,要讓她遞了話出去,那可就壞了事了。
可人如今被拘在她眼皮子底下,有些病死毒死的招數不能用,怕她起了疑心,隻能多派些暗哨看住那個奸細了。
周蔻赫赫揚揚衝回了雲瑤苑,眼角還掛著淚珠,萱花一見這陣仗,登時嚇了一跳,忙詢問了一番後,才放下心來。
周蔻坐在黃梨木雕花妝桌前,麵前立著的大鏡將她臉上原原本本的委屈不稱意照全了,她狠狠擦了一把殘留的淚,“往後淮溪君再來找我,可不許讓他進來了!”
這是兩人鬧脾氣了,也好,堂堂皇妃跟個男寵來往,總歸不是正事,早點鬧翻了也好,人的心思畢竟有限,顧了這個,就沒法子顧那個,得全部用在正途上才是。
萱花端了溫水,浸濕了巾子替她擦了一把臉,“奴婢瞧著殿下心裏是有皇妃的,不如皇妃今夜好好打扮一番,奴婢去請殿下過來。”
周蔻原先的張揚盡數都不見了,聽到四殿下,她諾諾道:“晚些吧,今日太累了。”
萱花也不強求,又說起另一樁事,“還有件事,奴婢家裏人來信了,要奴婢得空歸家去一趟,奴婢先問了皇妃的意思。”
歸家...周蔻怔忡了一下,有家真好,就算受了什麼委屈,回了家往爹娘懷裏一靠,還是他們的乖女兒。
可惜她這輩子,再也沒有那個時候了。
周蔻笑了笑,“這種事往後不必和我說了,要回去就回去,半日假夠麼,要不然告一天假吧,多陪陪家裏人。”
萱花心中感動,“不必了,奴婢家離著不遠,一來一回不過一個時辰的腳程,再吃頓飯說說話,半日盡夠了。”
萱花做事一向很知分寸,皇妃體恤,願意多放她半日假,但她卻不能真就應了,做人得以身作則,她如今是皇妃身邊的大丫鬟,要是自己破例,還如何管束底下的人。
到了第二天,服侍周蔻用完早膳後,萱花提拎著小包,就要走了。
她平日裏多端正的一個人,要歸家這一日,頭鬢上也多簪了一朵絹花,鮮亮亮的,一打眼就能瞧見,之前聽鶯草私下提過一嘴,說萱花有個表哥,是打小定了親事的,這趟歸家,也能見見心上人吧。
周蔻叫住了她,從妝奩裏挑了支多寶鑲瑪瑙的攢金釵,萱花原推脫不肯要,周蔻卻道:“到底說你也是在皇妃身邊服侍的,歸家總要體麵富貴一些,就當是為了我的麵子。”
說著,她將這隻釵子插在萱花鬢間,笑道:“真好看。”
鶯草也在旁邊點頭,她沒有家人,也豔羨萱花能歸家,“是啊,萱花姐姐真好看。”
萱花羞紅了臉,福了福身,“那奴婢就先走啦。”
周蔻擺手,“去吧去吧,今兒個不必急著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