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處理好的,乖。”

隻要有他在,周蔻就會很安心,這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形成了依戀,即便她內心知道,這個依戀不該有,但每當看見他時,就會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

腳步聲遠了,隔著屏風,確實有一道黑影守在屏外,她慢慢把自己整個浸進水中,溫熱的水淹沒了口鼻眼耳,一整天的擔心恐懼都在這一刻消融了。

裏麵淅淅瀝瀝的水聲,熱氣騰升,高宥鬆了鬆衣襟,他回頭,紗屏映出了美人的背影,勾勒出了玲瓏有致的曲線。

隻一眼,他不敢再看了。

深吸一口氣,其實按理今日他不該出現在朝香樓,那裏魚龍混雜,耳目眾多,他招了眼並不是什麼好事,極容易被人盯上。

但他當時什麼都顧不得了,若周蔻今日真在朝香樓出了什麼事,隻怕他會發瘋。

常保一事算是將懷王的前途全斷送了,皇帝籠統就那麼幾個兒子,懷王若沒了繼承大統的資格,那就隻剩下了恪王和謹王。

恪王...高宥沉了麵色,算著日子,人已經到邊城了。

正想著,身後發出一聲輕響,一隻白嫩如藕的玉臂從裏伸了出來,正四處摸索著。

離她手不遠處有隻衣桁,上頭掛著一件淺檀色的香雲抹胸,一條蔥綠色的綢褲,但依這隻手的長度,想要夠到,恐怕懸。

夠不到她也不吱聲,就自己在那瞎摸索著,高宥瞧著有意思,抱臂站那看她逞勁兒。

最後實在看不下去了,他把衣裳塞到她手上,“讓你有事叫我,為什麼不叫。”

她的貼身小衣用料都是極精細的,過他手時質感柔軟,他忍不住又揉了一把。

屏風後的聲音又細又小,“多不好意思...”

周蔻飛快將衣裳穿好,抹胸隻能遮住胸`前,她的腰和肩全露在外麵,想了想,周蔻將那披風又罩在了身上,這才怯怯出來。

她的顏色一向驚人,隻是自己不自知,相比之下雖遜於高宥,但放眼整個大爻,能與之相比肩的有誰?

所以很美啦,高宥喜歡她一雙烏亮亮的大眼悄悄打轉,旁人隻能覺得她和煦又溫柔,隻有他能看到那份狡黠。

他抬手捋了捋鬢邊緊貼的濕發,“走吧,咱們看過郎中就去吃飯。”

鶯草平日裏喳喳呼呼,但辦起事來也利索,才扣好排襟衫,就領著郎中進來了,因是皇妃,身份貴重,特設了帳子,隻矜重的露出一隻手,郎中搭了條巾子替她把脈。

高宥在她身旁,見郎中久不說話,沉不住氣問,“皇妃可有大礙?”

那郎中忙拱手起身,對著帳子道:“回殿下,皇妃並無大礙,隻是受了驚嚇,氣淤滯緩,待草民開副藥服下幾日,也就盡好了。”

這是將他當成四皇子了,周蔻悄悄覷著高宥,隻見他神色如常,不過淡淡應了一聲,“沒事就好,那就勞煩先生去開藥吧。”

待人走後,周蔻把手收回袖中,“你假借殿下的名頭,不怕殿下回頭知道了要問罪?”

高宥一哂,又故意打趣她道:“若是殿下要問罪了,皇妃幫不幫我?”

周蔻歪著脖子想,這對她來說確是難事一樁,四皇子不好應對,喜怒無常,可是若他要問罪淮溪君....想了想四皇子身上的那些惡名,周蔻不由發怔。

高宥原也沒要她說出個所以然來,隻是存了心逗逗趣兒,見人半響不說話,正要轉了話頭,卻聽到鏗鏘一聲。

“我一定會幫你的!”

那堅定不移的神色撞進他的眼中,高宥心裏緩緩湧進來一股暖流,這麼多年了,還是頭回有人會這麼惦記他,把他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