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笑了下,避重就輕道:“怎麼了,你嫌我煩了嗎,不想我在這兒住著了?”
曲溪卻沒笑。
她當然不是這個意思,她隻是覺得,在羅塞爾星的生活,並不是顧謹亦想要的。
羅塞爾星也許能讓顧謹亦停歇,給他一個暫時的庇護所,但是顧謹亦在這裏,並不快樂。
他們今天在外麵玩了一天,但顧謹亦隻是陪她玩,並不是自己真的想出來。
可她看著顧謹亦回避的眼神,還是沒再多問,把手裏剛才買的零食塞給了顧謹亦。
“你想住多久都行,”她悶悶道,“零食記得給楚小年,別私吞。”
然後她往後倒退了幾步,走下台階,對著顧謹亦揮揮手,“我走了。”
她踏著月光離開了。
顧謹亦看著她走遠,才重新打開花園的門,走了進去。
但他在走進花園前,往外麵看了一眼,也不知道是他的錯覺,總覺得似乎有人在看他。
但他回過頭,街道上空空蕩蕩,對麵的花店已經關店了,落地窗的紗簾落下,後麵全是扶疏的樹影。
他想了想,覺得還是自己過於敏[gǎn]了。
他進了玄關後就換了家居服,沒在樓下多逗留,就去洗漱睡覺了。
而在睡覺前,他又想起來曲溪剛剛問他的話,和看著他的眼神。
曲溪的聲音很輕,萬般不甘願。
他知道曲溪是在問他,會不會想離開羅塞爾星。
這對曲溪來說,大概是這輩子最艱難的一句問話了。
因為他離開羅塞爾星會去哪裏,曲溪心知肚明。
可她還是問了,就因為察覺到他可能沒那麼開心。
顧謹亦想,他這輩子雖然情路坎坷,交朋友的運道卻一向不錯。
他躺在床上,摸了摸自己的手指,那裏空空蕩蕩,再沒有戴著一枚結婚戒指。
他沒有回答曲溪的問題。
可其實那一瞬間,他腦海中閃過了離別那天,謝淮舟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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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謹亦別墅裏的燈熄滅了,外頭的路燈卻還亮著,照著空蕩蕩的街麵。
而在街道的花店裏,扶疏的樹影後,一直坐著兩個身影,因為藏在黑暗中,從外麵是瞧不見的。
正是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謝淮舟和謝柯。
謝淮舟已經在這裏坐了一個下午,但是顧謹亦都沒回來。
如今他終於看見顧謹亦,卻短得像轉瞬即逝,隻能看見別墅裏的燈亮起,又熄滅。
他回憶著剛剛顧謹亦從街道邊經過的身影,手指搭在咖啡杯的邊緣上,摩挲了一下。
“他好像,不太開心。”謝淮舟說道,像是在詢問又像在自言自語。
謝柯坐在對麵,並不是很敢接這句話。
他哪兒看得出來顧謹亦開不開心。
他已經陪著謝淮舟在這裏坐了一下午了。
這間花店的店主就是謝家的人,是個笑起來很可愛的圓臉姑娘,看起來跟其他小店家沒什麼兩樣,卻能輕輕鬆鬆撂倒三個alpha。
謝柯剛知道這件事的時候,還覺得他哥是不是又犯病了,要對顧謹亦做點什麼。
結果到現在,他才知道,他哥讓人來開著這個花店,隻是為了能藏在這店內,多看顧謹亦兩眼。
這麼一想,他又覺得他哥挺慘的。
等了顧謹亦一天,不敢輕易現身,就算見到了,也隻能隔著花木,遠遠地望上一眼。
說出去誰敢信這是謝家的家主。
他琢磨著,小心翼翼對謝淮舟說道:“你要是覺得顧謹亦在這兒住的不好,你就去把人接回來唄,他不肯你就多道歉,死纏爛打也行。”
他想了想,又道:“都過去兩個多月了,顧謹亦應該也消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