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淺講到這裏已經並非都是實話。
那個車手名叫東方智在帝國很知名,曾經蟬聯帝國此項公開賽的十屆冠軍,十八歲出道,三十歲退役後,被大殿下高新聘請進入宮廷,專門負責培訓車手。
東方智並不是表麵上看起來那麼高冷,相反的很惜才也很有人情味,對大殿下安排來學開飛行車的人一視同仁,並不曾因為離淺是奴隸就敷衍忽視。除了傾囊相授各種駕駛技術,還以讓他打雜為由,私下多教了他改車與修車的方法。對外則從不提這些,而且用各種借口阻攔了他上賽場。
離淺覺得聯邦的人永遠不會懂,東方智阻攔他上賽場,其實是一種保護。
大殿下組織的非正規賽車,車手的傷亡率極高。飛行車被改裝的稀奇古怪遠超正規賽事的標準。有時車手們為了取勝,在賽場上不惜夾雜攻擊性的類武器,害其他人性命。
自由民車手能購買保險,在出了事故之後獲得一定的賠償保障。但奴隸死傷,頂多是主人家獲得賠償私了,等待奴隸的就隻有“人道毀滅”。主人們基本不會有耐心給殘疾奴隸治療,有那個閑心閑錢,再訓練新的更年輕的奴隸車手成本更低。
與離淺同一批接受東方智訓練的車手,雖然一時風光獲得賞識,卻逃不過曇花一現,終身殘疾有命在的是少數,更多身份低微的連渣都不剩了。
因此大殿下那邊,侍從尤其是身份卑微的奴隸損耗率極高,每年都要大量補充新人。除了飛行車這種賽事之外,大殿下還熱衷各種方式的角鬥比賽,喜歡血腥的場麵。自由民出身的侍從動不動都會挨鞭子,奴隸侍從幾乎都是體無完膚、身上的傷少有能痊愈的時候。
安若凡很好奇離淺腦子裏正在思考的事情,從邏輯上分析,他的真實經曆應該遠比他現在嘴上講的要複雜的多。如果能造出一種設備可以直接讀取別人腦子裏的想法就好了。
離淺說:“……大殿下這樣做是與國法有矛盾的地方。不過嫡係皇族的特權淩駕在國法之上,大殿下隻要不公然宣揚違法的事,私下裏玩玩沒人敢管。他也不會讓人做記錄留下把柄。在下今晚冒昧講出來這個,隻是讓主人聽個新鮮而已。無憑無據,在下也是人微言輕,即使這番話被記錄下來,對遙遠帝國皇都之中的大殿下而言,也是毫無不良影響的。”
“沒有記錄口說無憑,我的確也不能信你會開車呢。說不定你是故意編排一個有關貴國大皇子殿下的違規秘辛,想借我這邊的渠道間接傳遞到你們帝國?”安若凡此時已經從剛才的單純好奇,變為更複雜的思考模式,綜合帝國那邊的政治鬥爭,不免冷笑道,“看來,你對你們二皇子殿下還真是忠心耿耿。”
離淺強忍著被戳穿用意的恐懼,暗中以內力控製身體和呼吸,麵上盡量鎮定,還一臉無辜不解道:“主人,您的話在下不太明白。在下所言都是實情,如果您不信,在下可以演示手動操縱民用飛行車的技術。”
離淺裝傻充愣的功夫爐火純青,與他奴隸的身份非常匹配,讓人一時間無法挑出錯處。安若凡自愧不如。總不能一直與他糾結在“開車”這個問題上,圍繞這個字眼說來說去總能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