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加密格式用的是圖形文字原理, 與聯邦的信息編碼模式差異很大。成組傳輸數據時, 加密的邏輯一直是聯邦人無法理解的。分析和破譯帝國語的加密信息,曆來對聯邦的專家是極為艱巨的考驗。

安若凡不能指望別人有空給她弄這個。前線和各種情報機構, 翻譯和破譯人員一貫匱乏,又不是人命關天的大事, 有限的專家精英都是優先滿足軍部和安全局的需求。輪到科學院,那要等十天半個月了。

她早有一定的思想準備,科學分析是要持續進行的, 但有些信息和秘密是需要用其他手段獲取的。

比如以後她需要更重視那個遊戲的小號,找到機會與離淺成為可以“無話不談”的真“朋友”。這個身份的偽裝也需要做到科學嚴謹, 不能讓離淺看出破綻。她甚至特意約了科學院後勤部的人,就安排今天中午之前,這次測試之後,她要與幾個入職科學院時間比較久的保潔阿姨進行座談。

保潔阿姨每天都做什麼,思維模式是怎樣的,她不相信自己裝不像。

一整個上午離淺的手臂被放入各種檢測儀器,有的是光線類的掃描,還有接觸式的感應,會造成微創的是探針體內檢查。

這根探針非常細,刺入身體肌膚就像是打針一樣,時間也不會持續太久。與持續的斷骨之痛相比,這丁點的痛完全可以忽略。

離淺戴著全息眼鏡,隻能憑借手臂上的感覺大致判斷是怎樣的檢測模式,到了探針這個環節,他略有一些緊張。那天安教授給他的藥丸裏如果含著懲罰型的納米機器人,聯邦擁有更精細的檢測或監測機器人也是可能的,這種高精尖技術一直是帝國大力發展卻還暫時落後於聯邦的。

如果這些別有用意的小東西被探針植入他的肌膚之下,將來他通過觸點錄入信息,一次兩次或許不會被發現異常,次數多了,這些觸點規律很可能被聯邦的人監測並破譯。

想到這些,離淺的手臂“抽搐”了一下,以至於探針回撤的時候“恰好”劃破了一處較粗的血管。

鮮血噴射而出,嚇得操作設備的助理驚叫一聲,急忙暫停了探針的動作。

離淺卻顯得比造成“事故”的小助理更惶恐,“慌亂莽撞”的將手臂從設備台子上拿出來,假借查看傷口默運內力在右手指尖,以氣勁把剛才探針穿刺過的這一大片肌膚強行梳理一遍。這一大片肌膚頓時變得青紫,不止大血管,便是周遭細微血管全都破裂,一時血流如注。真若有什麼異物,也早已被震碎,隨著血流排出身體了。

安若凡冷靜的看著這一切發生,盯著離淺因為疼痛失血愈發蒼白的臉,那超凡脫俗的顏值與精心偽裝的脆弱,掩蓋不了他骨子裏的堅韌與狠決。

雖然沒有證據,不過不打麻藥給他縫合後背傷口三十多針,他都能紋絲不動。這種細小探針才刺入不到30秒,他會疼的抽離手臂?便是在他手臂上剜一塊肉下來,他怕是也能忍。所以他的奴隸手環以及所謂植入皮下的那些看是尋常的東西,一定是有問題的。

設備檢測能分析出的是肌膚之下這些觸點與手環之間的連接網比普通的奴隸手環更密集更複雜,但材質也就是一般材質。如果有問題,大概率就是信息的錄入以及傳遞的加密模式上。

再結合離淺很可能具備超高智商這一點,安若凡隱隱有了一個大膽的假設。

離淺過目不忘,或許還擅長圖形記憶,若是對前沿科學有一定的了解甚至是研究,那他根本不需要攝錄裝置。許多複雜玄奧的設備,以及一些尚在理論中的科研成果,離淺應該一眼就能看出其中關鍵,並記在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