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衣袖,露出臂膀,摸索著伸到小黑嘴邊,“小黑,你餓不餓?要不要咬一口?”
小黑卻用頭將他的手臂頂開,下巴擱在他的肩膀上,將他的臂膀壓著,用鼻尖蹭了蹭他的下巴。
江聞岸不禁淚目。
“怎麼會這樣?”
他緊緊抱著小黑,後者隻是委委屈屈嗚咽著。
一人一狼相互依偎著,此情此景江聞岸隻覺得心裏更加悲涼。
小黑一直安安靜靜地在他身旁給他依靠。
眼皮越來越沉,江聞岸慢慢疲憊,睡過去之前他低聲歎了一口氣:“我們該怎麼辦?”
一滴淚劃過,順著他的眼睛流到小黑的爪子上。
它湊過去舔了下爪子,嚐到了苦澀的味道。
*
江聞岸睡得不安穩,一點兒喧鬧聲就能將他吵醒,迷迷糊糊動了動眼皮,緊接著又聽到了小黑的聲音。
他立即睜開眼睛,便見兩個公公一人抓著小黑的一條後腿扒拉著要將它往後拽。
小黑骨瘦嶙峋,餓得沒有多大力氣,剛想張嘴咬人,那為首的公公卻無比熟練地那了一個鐵嘴套來,一把套在小黑嘴上,顯然這樣的舉動不止做過一次兩次。
它張不開嘴了。
“你們怎麼能這樣?”江聞岸當即怒了,著急忙慌地上前想要將嘴套解開,卻反而被那公公推了一把,他狼狽地坐到地上。
他昨日在外邊站了一日,隻吃了一點綠豆糕墊肚子,其餘時間都沒有進食,此刻竟有點眼冒金星。
他強忍著身子的不適,“你們不能這樣!小黑會很難受的!”
那些個公公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群人當即哈哈大笑起來:“畜生就是畜生,什麼難受不難受的,打多了便服帖了。”
江聞岸心裏一片涼意。
他咬著牙質問道:“它是皇上養的狼,你們怎可擅自虐待它?!”
“皇上養的?不過是在宮外解悶的畜生罷了,皇上日理萬機,哪裏有空理會一隻畜生,若是真正寵愛,又怎會把它丟給我們,從此再未過問。”
江聞岸的心徹底涼了。
“這畜生還真以為自己多高貴了,隔夜的肉不吃,挑食得狠。”那肥頭大耳的公公說著踹了小黑一腳。
它被人壓製著動彈不得,隻能低聲嗚咽。
此刻隻覺得小黑與他同病相憐。
他自己如何都不怨恨沈延,可是小黑不行……
“隻需要兩天喂一次新鮮的肉,其餘時間多喂蔬菜就好了,小黑不挑食,隻要是新鮮的都可以。”
“我沒那麼多功夫管這畜生,愛吃吃不吃餓死了倒也……”
話音未落,那人一條腿已經跪了下去,原來是陳銘宏走進來廢了他一條腳。
“你這個老畜生!”
那人剛想發作,見是陳公公,臉上霎時間紅一陣白一陣,剛想討饒,又見沈延麵色陰沉地走了進來。
那幾名小太監早已發著抖跪下了。
陳公公解了小黑嘴上的套,而它見了沈延反而將頭一扭,很快回到江聞岸身邊,躲到他背後。
江聞岸被陳銘宏扶了起來,昨夜的聲音揮之不去,方才的氣也還未消,此刻見了沈延,再看看瑟縮在自己腳邊的小黑,便更覺得心裏更加堵得慌。
沈延看了那一人一狼一眼,銳利的目光接著轉向跪在地上的幾人。
“畜生?”
“方才是誰說的?”
那為首的公公年紀較大,資曆也老些,他眼珠子一轉,當即將旁邊的一個小太監踢了出來。
小太監滾了一圈,臉色蒼白地開始給皇帝磕頭:“奴才……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嗬。”沈延眸色微冷,“是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