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時候,這兩位若是在她麵前動起手來,她出手幫誰都不是,不幫卻又一樣說不過去。
越是這種幾乎將她逼到絕境的緊要關頭,溫蘿反倒更沉凝冷靜了幾分,心如電轉,腦海之中飛快地$$
僅一瞬,一黑一白兩道身影的視線便盡數被她一人攫住,再也無暇分出半分給上一秒還針鋒相對的對方。
柏己長眉狠狠一擰。
她這是……哭了?
那將落未落的淚光本應如鴻毛般輕盈,卻似有如嶽般的壓勢狠狠轟然砸落他心頭,宛若猛然墜落死寂冰冷的潭麵,被莫名卻又無可逃避的力道向無光的幽邃潭底之中不住地拖拽下行。
她向來是仙姿淩然,出塵絕色的模樣,即便是在他麵前偶爾不經意間流淌在眼角眉梢的嬌憨,也向來是淺嚐輒止、含蓄而倔強的,何曾流露出如此外放的、難以自抑的情緒?
而令她難過擔憂之人,是他。
哪怕是如今他與那個疑似讓她甘心以身祭劍的男人針鋒相對,她卻也除去對那人刺眼的袒護與縱容以外,並無過多關心的言行,反倒字字句句替他著想考慮。
或許當真如她所說,這看似曖昧的過往,其實有著不為人知的隱情。
另一邊。
顧光霽長睫輕輕一顫。
他曾無數次幻想過與她重逢的場麵,萬般思緒紛雜交錯,卻從未有一次設想過,巨大的狂喜與下意識緊扣她腕間的動作之餘,迎接他的竟會是近鄉情怯般的空白與難以言喻的凝滯。
分明曾經的他們是那樣親密無間的關係,可上一世決然分離前那凜冽的劍光與善意的欺瞞、連同這一世拒人千裏的淡漠與試探的靠近,卻似是一道無形的隔膜,將原本如兩人此刻指尖般緊緊相依的靈魂無可挽回地推拒隔絕,在衝動趨勢下的挽留之後,僅剩一片相顧無言的靜默。
而她指尖細微的動作卻似是落入澄淨湖泊之中的一滴清泉,沒入銀鏡般水麵之時,漾開層層圈圈不算澎湃卻足以撩動心緒的波瀾漣漪。
不論她如今是何身份是何麵貌,他們之間跨越生死紛擾永恒不變的是,她是他的妻子,是他此生唯一的摯愛。而她的答案,也在這輕柔卻堅定的動作之中無聲地言明。
她選擇了他。
兩人不約而同地向前進了一步,與此同時,兩道聲線截然不同卻皆異常悅耳動聽的男聲陡然在溫蘿識海之中重合。
——“別哭。”
——“馨兒……”
溫蘿:……
聲控福利是沒錯,但是她要聾了啊啊啊!奚景舟怎麼還不來?!!
她獨自一人麵對兩位用情至深、尚且不知曉全部被綠真相的前男友,在兩道灼灼一錯不錯落在她身上的視線之下,艱難隱秘地一前一後搞騷操作實在是太過刺激。
而隨著身前身後兩人同時上前的動作,三人之間的距離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自原本勉強稱得上寬鬆的程度驟然縮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