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含卉推開柴扉門,瞧見溫尚風在前院鬥雞。
溫尚風也瞧見了她,姐弟倆對視一眼,他忽然就揚聲道,“爹,娘,我說的沒有錯,姐姐才出門不到一個時辰就回來了,一定是思居哥哥高中後嫌棄她出身沒落商賈之家,另尋貴女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溫含卉皺眉,“我出身沒落商賈之家,你不也出身沒落商賈之家?你可別以自己的小人之腹揣思居哥哥的君子之心。”
溫尚風咯咯笑了,跑到趕到前院的陶然身後,“娘親,你看,姐姐惱羞成怒了!”
陶然一把捂住溫尚風的嘴,她急問道,“思居當真高中了?”
溫含卉應了一聲。
陶然滿眼欣喜,“老天爺,我們溫家真是要高攀李家了。自古商不如士,如今李家地位比我們高了。思居是中了殿試第幾名?”
溫含卉如實相告,說他拔得殿試頭籌,是狀元。
陶然趕忙差遣侍者把在書房裏核對賬簿的溫頌喊了過來,一家人整整齊齊坐在中庭的石桌上,激動的商議著溫含卉接下來的婚事。
席間,溫尚風又問溫含卉,“姐姐,思居哥哥怎麼沒有和你一起回來?”
陶然這回可沒再慣著溫尚風,狠狠的揪了一下他的耳朵,“你就是不盼著你姐姐好,殊不知你姐姐過上好日子了,也能拉扯你一把,讓你也過上好日子!思居可是新科狀元,當然是眾星捧月,眾人巴結的對象,人家忙著打點交際,哪裏顧得了和含卉這點兒女私情。”
“含卉,你說是吧?”偏偏陶然還偏過頭來問溫含卉。
是眾星捧月嗎?溫含卉回想了一下花樓下的場景,李思居的確是眾星捧月,無暇顧及她,於是溫含卉認同的點了點頭。
溫頌喝了杯茶,敲打溫含卉道,“思居有沒有說上咱們家提親的時間?雖然你倆自幼定了娃娃親,但思居如今是新科狀元,必定十分搶手,我怕晚了出紕漏,這門親事還是得盡快辦下來,要等媒婆踏破李家門檻,依照男人骨子裏的重利忘義,勢必會擇良木而棲,這門親事還辦不辦得成就不好說了。”
溫含卉聞言,臉色唰得白了幾分,她斟酌了一下,還是將李思居被戶部尚書府的女兒榜下捉婿一事說了出來,隻是她強調道,“爹,我與思居是有真感情的,我亦了解他的為人,他斷然不是你口中重利忘義的人。他會娶我的,你們不要多想了。”
溫含卉說完,提著木籃子回了自己閨房,訥訥的發了會兒愣,又坐到了繡架前麵,擰好花繃子,做起刺繡活兒來,她不是什麼貴女,不會應付外麵的事,自小學會的都是些女紅手藝,這是她安身立命之本。
一連三日,溫含卉都待在自己閨房裏做手藝活,繡了一張張十二生肖款式的蠶絲帕,始終沒有等來李思居的回音。
飯桌上,溫尚風再度嘲笑溫含卉被李思居拋棄了,以後會嫁不出去,沒人要時,便是連一慣溺愛他的溫頌也聽不下去了,抓起溫尚風就是一頓打,打得溫尚風後來幾天都下不來床。
溫家氛圍低沉,一直到十日之後的清晨,溫頌清晨準備出門去成衣鋪時,推開那扇柴扉門,等來了李家前來送聘禮的媒婆和侍者隊伍。
溫頌一下就清醒了個透徹,將李家的侍者隊伍放了進來。
陶然一掃前陣子的低沉,喜上眉梢,吆喝著把溫含卉叫到了前院。
溫含卉緊張的連襦裙長帶都係錯了,女兒家紅著臉,滿心歡喜,也顧不及打扮了,趕到前院時連墨發都綁的亂糟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