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安一年來的壓抑忍讓在不允許去祭拜自己父親這件事上轟然倒塌,他爬起來飛速給了陸學年一拳,整個人像是不要命般往陸學年身上撲去。°思°兔°網°
而打架,最怕的就是有一方不要命。原本體格孱弱的陸安竟是生生把陸學年打到毫無還手之力。
村民嘩然,一時間竟是紛紛後退,誰都不敢管。
陸宇通倒在地上,不知道是哪裏破了一道口子,地上迅速染出一片血泊,他嘴裏嗚嗚的□□著,向自己父親求助。
陸宇通腦袋嗡的一聲炸開,陸學年是他家獨子,可千萬不能有任何的閃失,他不然這些年就白培養他了!
陸宇通一把提起陸安的後襟,往土牆上一砸,怒斥道,“你這個野種想對我兒子做什麼!”
陸安後腦勺沉沉的撞了一下,整個人宛如一塊破布般墜落,他看著夕陽西沉的天色,眼眶漸漸模糊,淚水直落,一切都晚了,他已經沒法兒在天黑前趕去父親墳頭祭拜了。
之後的陸安,任憑陸宇通怎麼踢打他,他都躺在前院裏,雙目失神,再也沒動過一下。
村民們開始對陸安指指點點,“好好的孩子,怎麼就走了彎路呢,竟然還出手打他哥哥,我看啊,他就是嫉妒陸學年考了稟生,而他沒有!”
“陸安剛剛那樣子,好想要殺了陸學年一樣,簡直就是狼心狗肺,恩將仇報!”
“我完全不敢想,陸安居然是陸寧的兒子,陸寧要是泉下有知,不得被氣得從棺材板裏跳出來教訓陸安!”
“也不能怪陸安,子不教父之過,但陸安沒有父親啊,他當然不可能學好!”
陸安意識殘存,聽著村民的議論,他簌簌地流下了眼淚,隻覺得自己給父親丟臉了。
恍惚間,陸安的腦海裏,開始閃現出過去一家三口溫馨融洽的生活,他喜歡娘親煲的排骨湯,他喜歡父親送他的那一套文房四寶,可是娘親走了,父親也走了,這人世間早已沒有值得他留戀的事情,不如他也走了罷。
陸安就這樣暈了過去,再醒來時,他就發現自己被關在了柴房裏,任憑他怎麼推那扇小小的木門,木門都緊閉著。而門縫裏透著天光,想來他是躺了一夜。
陸安摸了摸自己的臉,吃痛的倒抽冷氣,他的臉上全是被踢腫的青紫和血痕,渾身上下都是混著泥沙的血口,慘不忍睹,如此情況,便是想走幾步路都難。
這時,柴房外隱約傳來兩個男人的交談聲。
很快,陸安眼前的這扇木門就被一個光頭壯漢從外麵打開了。
陸宇通走了進來,宛如提著一件物什般提到了光頭壯漢麵前,語帶討好的說道,“大鵬哥,你看這個小子,身板可硬朗了,我賣你五兩銀子不過分吧?”
大鵬哥帶著審視的目光看向奄奄一息的陸安,大掌拍了拍陸安的臉,嫌棄道,“陸宇通,你騙傻子呢?這渾身上下沒二兩肉,還帶一身傷,誰知道以後會不會是個殘廢,要是買了個殘廢,我轉手不出去,就隻能讓他們在街邊乞討,五兩銀子猴年馬月才能回本?一兩銀子不能更多。”
陸宇通訕笑幾下,與大鵬哥一番討價還價後,雙方敲定陸宇通以二兩五銀子的價格把陸安的戶籍賣給了大鵬哥。
陸安被大鵬哥用麻繩綁好,塞進一個竹簍框子裏,他全程沒有掙紮動彈,雙眸怔怔,在被提出陸宇通家時,最後回頭看了一眼陸宇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