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含卉靜靜佇了半晌,肩膀如塌落的殘垣般滑卸下來,她獨自折回出城的道上,踱步往家的方向走。

陸安就跟在她幾步後麵,隨著她的影子走。

胡武淨這才敢悄悄問陸安發生何事。

縱使是陸安隻是三言兩語講了個大概,胡武淨的臉色也沉了下來。_思_兔_網_

他木拐敲地,鼻孔吹得老大,忍不住罵道,“怎麼會有這麼道貌岸然的人?他還吃了我田裏油菜榨出來的菜籽油,我越想越生氣,憑什麼搶你的發明?說是最卑劣的小偷也不為過!讓他把那缸菜籽油的還回來!我家的菜籽油不送渣滓!”

陸安看著溫含卉發悶的背影,也不知道是對她說,還是回應胡武淨,風裏是他的聲音,“嗯,我會讓他還回來。”

三人走到胡家村頭,遠遠就瞧見安在湖旁用以取水的水車,隨著水和風流湧動的方向轉,湖水泊泊,順著小隔間倒在鏤空的竹節管子裏。

旁邊站著兩個司農司的官員,和一些聚集爭鬧的村民。

為首者是曾經幫助過溫含卉和陸安的那個農婦,她厲聲說這竹節的管子都流進胡軍一戶人家的田裏了,對其他村民不公平,憑什麼隻有他們家的農田可以享受水車的灌溉。

其他村民附和道,“這水車搭建出來,難道不是福澤大家的嗎?這竹節管子憑什麼隻通向他胡軍的農田?而我們還需要辛辛苦苦挑擔灌水?就因為他的農田離湖近?”

言辭激動間,農婦推搡了司農司的官員一下。

那官員當場冒了火氣,說這水車就是連著竹節管子澆灌農田的,自然要搭在就近的農田裏,離得遠的農田就是處於劣勢,他們也沒有辦法,要村民耐心等水漫過去,如果再鬧事,他們就要報官將農婦和其他村民都抓起來。

那官員一把將農婦從自己身旁推開,皺眉威懾餘下的村民,擺手就要離開。

自古都是官壓民迫,村民們聽見報官二字,臉色一陣青白,紛紛都啞了火,大有將委屈往肚裏吞,息事寧人的事態,一時間無人敢攔。

農婦被推撞到鄉道上,踉蹌幾步,堪堪要摔進泥濘中,被一隻修長的手及時扶住。

陸安抬眼望著那官員離去的背影,忽而出聲道,“若是水自近處的農田漫到了遠處的農田,那近處的農田豈不是被水淹了?百姓該如何耕種?”

那官員定住腳步,似乎是耐心耗盡,又折回來,一把揪起陸安衣襟,斥道,“農田被水淹了與我何幹?我家裏又不種田!誰像你們一樣住鄉下靠耕田為生,我住在城裏,吃的是公家糧,辦的是公家事,與你們更是雲泥之別,如今我已經把水車帶到了,餘下的事情你們自己商量著辦,不要朝我問東問西!”

陸安比那官員要高一截,一雙黑眸落在滿麵怒容的官員上,瞧不出情緒,用手握住那官員職務他衣襟的手,使力捏了一下。

那官員當即痛得嗷嗷叫喚。

陸安適才將他手從衣襟處帶下來,意有所指,“我聽出來了,大人的確是沒有做過農活。平日裏嬌生慣養,我隻使一點力道你都受不住。”

那官員隻覺被冒犯,以手劈向陸安臉,惱羞成怒,“你竟敢這樣同我講話,我回去就要請大理寺以妨礙公務之名逮捕你!”

陸安淡淡瞥他一眼,收回手,從袖袋裏拿出帕巾仔細擦拭方才碰過那官員的手,語帶冷意,“請便。”

“隻是司農卿如此著急推行水車,尚未落行,就已經張貼告示鬧得滿城皆知,實事沒辦,就提前邀功請賞,誇下海口,村民落得空歡喜一場,一說他們會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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