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含卉方才在心中早已了然,此時也抬頭對上他的眼眸,“您的發妻與我容貌有所相似,所以慕笙才會把我誤認成她的娘親對嗎?”

顧逸應了一聲,“是。”@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溫含卉輕歎了口氣,“顧大人,她的名字裏,帶了個‘笙’字,所以你們的女兒才會取名叫‘顧慕笙’吧?”

顧逸仍是答,“是。”

溫含卉低頭看著自己躲在油紙傘下,一片陰影中的鞋尖,她悶悶道,“那顧大人喜歡的根本就不是我,您隻是像慕笙那般,想她了。”

“是,也不是。”顧逸索性是陪她一道走回手作坊。

他耐心地同她說,“含卉,於我而言,感情未必要喜歡才能在一起,我有能力對你負責任,我們也很合適,慕笙也喜歡你,那我又何嚐不可一試呢?我也在嚐試著開始一段新的人生,絕無欺騙、看輕你之意。”

溫含卉一路都走得很慢。

顧逸也不催促,哪怕他今日還有很多事要處理。

直到走到合歡手作坊所處的街頭,溫含卉抬眼就能看見佇立在驕陽下的手作坊和鋪子前的石階,那裏擺了張木凳子,是陸安時常端坐著等她一道歸家的地方。

高高大大的個子,縱使是再清瘦,坐在那張小小的木凳子上都是有些束手束腳、施展不開的,可是陸安卻從未跟她抱怨過一句。

溫含卉的眼霎那間變得溼潤,她想起陸安對她說的話,手指慢慢曲成拳,原本搖擺不定的心忽然就有了抉擇。

“顧大人,我想我們到此為止吧。於我而言,一段感情或許可以起始於合適,但是不能隻終於合適。我有時會想,您那麼好的人,我努力一下,一定可以喜歡上你,但是我嚐試以後,發現我並沒有如我所想的去喜歡你。而我還總是告訴自己,你是一個多麼合適、多麼美好的選擇,一旦錯過了,或許以後我就再也碰不到了,之後我就嫁不到您這樣的人了。我承認我是一個俗人,會比較權衡一些世俗的物質之見,但是直到今日我才明白,我也並非是一個完全的俗人,沒有愛,我真的沒有辦法邁出那一步。”

溫含卉眼眶有些紅,“我也不知道是哪裏出問題了,對不起。您那麼忙,我肯定耽誤了您不少時間。”

說完,她的眼淚就流了下來。

顧逸搖頭,將手探進袖袋裏,拿出帕巾遞給溫含卉,示意她可以用他的帕巾擦掉眼淚,“沒必要對我說抱歉。本來就是指不定能成的事,不能成也實屬正常。到了我這般年紀,情愛的事情都看開了,不會再為此抓心撓肺就是真的。”

“別哭了,對街有人對我指指點點了,你再哭下去,真的有人會以為我對你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抓我去告官的。”

溫含卉破涕而笑,她擺手,拿出了自己帶在身上的帕巾,小聲道,“謝謝顧大人的好意,我自己有帕巾。”

她囫圇地擦了下眼睛,忽然又正經起來問他,“顧大人,那我們談好要在風華紡織坊續期的商單還作數嗎?”

顧逸笑了,他收回自己的帕巾,“我算是看出來了,黃超為何會提攜你做生意管事,你就是這塊料。”

“我說話算話,你無需擔心。”顧逸走時,仍是禮節到位,朝她點點下頜,看著溫含卉走進手作坊,他才轉身離去。

溫含卉很快從跌宕的情緒中抽離出來,一如既往地在鋪子裏做起生意。

胡玲的馬車是臨近傍晚才回到手作坊的,她在外談了一天生意,進鋪子裏時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