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好爭氣哦,你以後有福享了!”老板娘心性淳樸,麵上是由衷的恭喜,大手一揮還免去了溫含卉的麵錢。
溫含卉笑著應付了幾句,再埋頭吃麵時,隻覺得這麵變得索然無味。
但她這回沒有再任性撂下碗筷,一口一口的繼續將麵條悉數咽了下去,隻有吃飽喝足才能好好幹活過日子,她勢必不能在回到前陣子那般消沉狀態中去。她要走出來。◇◇
麵碗見底,溫含卉端起碗將湯汁飲盡。
起身離開時,溫含卉從錢袋子裏拿出那份老板娘剛才強塞進她懷裏的麵錢,壓在了桌台上,順著日落時出城的人流走在歸家的路上。
臨近城門時,溫含卉看見告示牆上張貼了幾張紅紙告示,邊角已經卷起,迎著風輕曳,想來是她龜縮在屋宅裏不見天日時出的新告示。
她從行客中穿梭而出,駐足停在告示牆下,抬眼去看。
那是會試中榜考生的官職分配告示,右側是名字,左側對應的是分封的官職。
溫含卉一眼捕捉到了陸安的名字,眼神朝左側挪動,便看見了陸安所得的官職,紅紙黑字寫著“鎮江縣令”四字。
原本陸安提過一嘴,說自己可能會分得一個京城裏的小官,踏踏實實過日子,不想他最後竟是去了鎮江做縣官。
鎮江是去年江南洪澇受害最嚴重的縣城,堤壩被衝垮,淹掉了老百姓的農田,也不知如今情況如何。
溫含卉擔心之餘,又覺得如此也好。
離開京城,離開她,去見識這個世間,便能很快的從這段不該發生的感情中走出來。她相信,以陸安的聰明才智,秉性品行,一定能夠成為一個會做實事、受人愛戴的好官。
遠方已經夜幕低垂,溫含卉沒再逗留,趁著天光還未散盡,繼續往家裏趕。
行至城外大道,不遠處可見大理寺威儀的紅門外駐守的士兵燃氣火把,幾乎要映亮整條大道,溫含卉在敞亮的火光之中,忽而察覺到有一雙眼睛自暗處在看著她。
她心中一緊,環視一圈,樹影沙沙,附近的屋宅裏傳來一家人用膳的歡聲笑語,不遠處還有幾個結伴歸家的壯漢。
溫含卉撓了撓頭,不知道是否是自己的錯覺,再往前挪騰了好幾步,突然駐足扭頭,確定後麵的道路空落落,她這才舒了口氣,放心的回了家。
不想翌日,溫含卉大清早出門,又感覺到了那雙落在她身上的視線。
經曆了黃超一事後,如今一點風吹草動都能令溫含卉緊張局促,她連忙退回家中,去炊房翻出了柴刀別在腰間,又透過柴扉門謹慎地觀察了一會兒,沒有捕捉到可疑之人後,溫含卉才撞著膽子出門去幹活。
這日,京城頒布了一則仆告,宰相關驪去世,文景帝深感悲傷,下令休朝三日。
一時間,京城許多百姓都自發著了白衣出門送關驪離去。
溫含卉在放工歸家的路上,放眼望去全是身著白衣祭奠關驪的行客身影,唯有一道身影是著與周圍格格不入的灰色錦緞束衣,該人身材矯健,低著頭,就走在與她相隔不遠處。
當那道目光再次落在溫含卉後腦時,她迅速扭頭,與他四目相對一瞬,立馬從人群中捉出了這個身著束衣的男人。
溫含卉腦袋一熱,提著柴刀就衝了上去,“你是何人?為何要跟蹤我?”
男人愣了一瞬,不敢與之對視,隻挪開眼神說,“我沒有跟蹤你......我......隻是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