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至此,陸安驀地將毛筆搭在筆山處,將白宣揉成發皺的紙團,再抽出一張嶄新的宣紙鋪好,重新提筆再寫。◇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這回,陸安繃緊的下頜鬆懈幾分,筆觸變得委屈起來:我當日不是有意以凶巴巴的口吻對你說話,我就是心胸狹隘,見不得你抱著顧慕笙,也見不得顧逸圍在你身旁轉,我想獨占你,可是那樣會把你捕捉進一方小小的後宅裏,你亦會厭惡我,我不能這樣做。
我知道你的為人秉性,你不會同顧逸作出不合時宜的事,哪怕顧逸有心,你也無意,你當我被豬油蒙了心無理取鬧好了,我就是不喜歡!
陸安撂下筆,待到字跡瀝幹,折疊好準備裝信封時,他又覺得不妥,最終還是沒托人送信出去,而是自己揣著塊令牌出去了。
溫含卉夜裏準備入睡時,前院柴扉門突然就被隱秘而有序的敲響了,似是石子落在柴扉上的沉聲悶響。
起初,溫含卉以為是附近有人惡作劇,警惕地豎起耳朵聽了一會兒後,卻從那些不知疲倦悶響裏聽出了幾絲循規蹈矩的意味,那個人沒有敲得很大聲,但是一直在不急不緩的敲門,沒有離去,令溫含卉腦海中浮現出一個身影,她心裏驀地一跳,提著盞燈去到前院,低聲問,“是誰在敲我家的門?”
“我。”低沉熟悉的聲音響起。
溫含卉鼻尖驀然酸楚,她趕忙將插銷拿開,推開柴扉門,她又是賭氣又是口是心非道,“你還知道來找我啊?我還以為你住在貢院裏再也不出來——”
女人的話語聲消失在男人來勢洶洶的吻中。
陸安用力抱住她,往後推。
直到溫含卉的後裳擦蹭在斑駁的土牆上,她的裏衣一下染上了黃土的痕跡,質感帶著些許涼意和粗糙。
溫含卉推了一下他,手被抓著環去男人身後。
女人掌心下是一具溫熱結實,卻隱隱顫栗的軀體,兩人的情緒像是各自海岸翻湧的海潮,最終交彙在一起。
溫含卉抬眸對上陸安黑亮深邃的眼睛,鼻息焦灼間,她忽然覺得吵架和冷戰都不重要了,她也好想他啊。
溫含卉猛地回抱住了他,探手去觸碰男人披散的墨發,顫顫的合緊眼皮,與他一同墮進翻湧的情潮。
直到原處隱隱出現大理寺夜裏的巡邏隊伍,士兵們嚴肅的舉著火把出現在大道上,溫含卉眼皮一跳,趕忙把陸安推開,躲進柴扉門裏,又探出一隻纖細的藕臂,將仍是矗在外頭的陸安也拉近自己屋宅內,嘭得合緊柴扉門落好插銷一氣嗬成。
陸安唇齒紅潤,眸色深深,前襟起伏,捧起女人柔軟的臉畔又要吻下去。
溫含卉以手捂住嘴巴,佯怒瞪陸安一眼,這回是真使力把他推開了,“好了,不親了。”
陸安低眸看她,緩緩道,“溫含卉,想你了......”
溫含卉渾身一顫,捏拳打了他前襟一下,“那你幹嘛跟我鬧脾氣,要去貢院出考題也不知會一聲,一封信都沒有留給我,我想見你一麵都難!”
溫含卉說著,心裏也很委屈,“你是不是以為我真的和顧逸有什麼啊?你怎麼能這麼想我?”
陸安下頜抵在女人發旋處,歎了口氣道,“我知道你的為人,知道你和顧逸之間一定沒有什麼。可是我沒有那麼理性,我失控了,患得患失,小肚雞腸,都是我不好。”
溫含卉眼眶發酸,眼淚淌出,如同藤蔓纏著鬆柏般緊抱著陸安不說話,好一會兒才紅著臉慢吞吞道,“我去你府邸找過你,門童把我攔下來,說你要在貢院呆大半個月,得等到殿試結束後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