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大多數感染者手中都持有道具,高機動性,高殺傷力,這讓人很難靠近他們。
第五十九天,距離遊戲結束還有短暫的十天,單看十這個數字,似乎眨眼間就能過去的,可事實並非如此。
作為感染者的陳溺同樣備受煎熬,他正處於中度過渡到重度感染的階段,每天清醒的時間不多,殘留的理智日漸消退。
普通的食物無法滿足他的需求,飢餓感越發嚴重,他開始渴求同類的血肉,在本能的驅使下想要離開別墅外出覓食。
黑滋爾不得不用鎖鏈限製他的活動,以防止他會跑得不見影。
他坐在床邊,神情麻木的看著在床被間掙紮的青年,束縛在他手腳上的鎖鏈因碰撞而發出叮鈴叮鈴的脆響。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青年逐漸安靜了下來,眼神恢復清明。
黑滋爾疲乏不已地說:“餓了嗎?”
他端起放在床頭桌上的餐盤,用叉子戳起一塊提前割好的肉丁,遞到陳溺的嘴邊。
對於陳溺來說,自己是剛剛甦醒,他嗅著鼻尖下方牛排的氣味,沒什麼胃口,實際上餓得胃裡反酸作痛。
黑滋爾不強迫他進食,就算他很希望陳溺能吃一些食物,任何食物都可以,“我可以替你去捕食。”
他所說的捕食,指得是捕殺人類,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提出來了。
陳溺搖了搖頭,將臉埋進枕間,難以克服心理障礙是一回事。在輪迴後他取回的記憶中飽含有本場的記憶,不希望其中會摻雜上什麼噁心的內容。
緩過勁兒來後,陳溺將臉從枕頭上抬起,看向黑滋爾,問:“恢復全盛期了嗎?”
黑滋爾:“明天……明天就好了。”
陳溺呼出一口氣,不過一天而已,尚且還在他的忍耐承受範圍之內。
他改變了之前的主意,往上挪了挪,靠坐在床頭:“把盤子和餐具給我。”
黑滋爾說:“你不想吃。”
陳溺否認道:“之前說好了,你負責做,我負責品嚐,還是說……是給其他人準備的?”
接連幾日沒有好好吃飯,陳溺進入極度虛弱的狀態,險些沒有拿穩盤子,好在黑滋爾搶在盤子被打翻之前,及時將餐具又拿了回去。
他沉默無言地用叉子將肉丁送到陳溺嘴邊,動作卻是極其細緻。
正當他又一次伸出手時,那青年忽然俯身趴在床沿邊,背部微微弓起,吐出了方才吃下去的食物。
黑滋爾將盤子擱回床頭桌上,伸出手去觸碰青年消瘦的肩膀。
緊接著,他的手臂被那人類用兩隻手抓住,一口咬在了腕間,他從一開始沒有打算要躲開,任由陳溺咬在他的手腕上。
“……”僅有細不可聞的一聲悶哼從他嘴角洩出。
136終端
本次輪迴中最終場的“屍疫”是因遊戲的自我調諧,借世界樹的力量模擬出來的, 白疫醫的血液由真正的屍疫病毒與寄生蟲組成, 那些微生物多少能夠蠶食世界樹的力量,使得陳溺的病情發展比尋常人要緩慢。
他埋頭於黑滋爾的手腕間,貪婪的吮xī著從那咬傷裡流出的汁液, 但那畢竟不是真正的血肉, 無法緩解陳溺的飢渴, 喝得再多也無濟於事。
即便疫醫再怎麼強大, 身體也對疼痛有著本能的排斥反應。
更準確的來說,黑滋爾的感官靈敏程度異於常人, 包括痛覺,他能夠感覺到比普通的人類數倍的疼痛, 這也就促使他更懂得如何去規避傷害。
而他已經數不清究竟有多少次遭到過陳溺的啃噬,沒有一次他有過躲閃的念頭, 反複的承受被撕咬所帶來的痛苦,讓他對此習以為常。
如果這樣就能夠緩輕疫病給陳溺帶來的折磨, 他恨不得剔肉放血,可是並沒有用。
好在隻有一天,再等上一天, 他會徹底擺脫世界樹的影響, 不必再束手束腳。
大概是隨血液一起喝進去的那些寄生蟲起了作用, 在接下來的半天時間裡,陳溺又迎來了一次短暫的清醒時長。
甦醒後,陳溺發現的第一件事情是黑滋爾不在臥室裡。
他拖著鎖鏈走至窗台邊, 一眼掃見被阻攔在柵欄外的程幾何等人,以及守在那裡的黑滋爾與一眾疫醫。
雙方對峙期間,,即便在二樓聽不清楚他們之間的對白,但也不難猜到談話的內容。
陳溺走回床邊拿起手機,撥通了程幾何的電話號碼。
通話立即被接通,程幾何的話呼之欲出之際,被陳溺攔截在嘴邊。
陳溺:“讓黑滋爾接電話。”電話那端安靜了一小會兒,等接聽者換了個人後,他又扔下簡短的語句,“放他們進來,你還擔心我魂飛魄散了不成?”
一聲清淺的嘆息從電話那端傳入耳中,伴隨著四個字:“我知道了。”
不過多時,黑滋爾便將幾人帶到了臥室內。
陳泉瞥見陳溺手腕與腳踝出的鐐銬,眉頭皺起幾道褶。
程幾何訝異地看向黑滋爾,說:“你怎麼把他鎖在屋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