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他喊他。
湛超瞥見他就笑開了,朝他奔,球丟掉,咕嚕咕嚕滾老遠。
沒事可做。湛超教顏家遙練過人上籃。
「我今天中午去了魯猴子家。」湛超示範,球藏背後,原地轉半圈,「這叫卡位轉身。」
「你怎麼不移形換影呢?學不會。」顏家遙瞪眼看他投籃。
「他可能,過幾天就要判了。可能一年可能兩年。」他又示範一次。
顏家遙防不住,身體前傾肘擊他胸膛,「其實......」沒說什麼。
「你這樣犯規哦。」湛超笑,「我本來想留點什麼給他,我給他買了雙跟我一模一樣的耐克鞋,他說過一次。最後又沒給,花得我爸錢,我心不安。」
顏家遙湊到他頸間嗅,「出汗了。」
「體育老師把器材室鑰匙給你了對不對?我看見了。」湛超低聲。
還是暗 ,浮塵味嗆鼻。交疊吻倒進軟墊,湛超隻拉高顏家遙衣擺露出胸膛,就抱緊他不動了。顏家遙不做聲,鼻尖蹭他頸上的汗液。他看幾絲光漏進門隙。
第38章
岑雪打掃時無意間翻到蘇運平的身份證,寸照上人笑得很蠢,比所謂標準八顆牙要超過,其實政府採像理當端肅,笑成這逼/樣叫不知趣。她看出生年月日,相對用力地記住,等到那天買了隻蛋糕。蛋糕品質不是很好,奶油顆粒分明,配色誇豔。下午她一端出它,蘇運平就笑,說我自己都記不得了。笑很快成豆漿上的一層脂衣凝住發皺了。他停住擤了聲鼻子,又說岑阿姨,找一下我床底下的紙箱,裏麵有瓶口子窖。
岑雪想著岑遙的口味,燒了頓好飯,炸小黃魚、走油肉、鯉魚煨豆腐。打算喝一點,沒找到紙杯,取來兩隻藥罐上的透明塑料蓋,斟滿,碰一下喝掉,祝賀他而立。岑雪聽他說起他大學進了話劇社,某年期末有彙演,他演《雷雨》裏的周萍。鯉魚多小刺,岑雪低頭剔了很久,越剔越花眼,根本不知道誰是周萍,突然光滅掉,她以為瞎了,抬頭眨巴眨巴,看黑裏有物件的形廓,她才反應過來是停電。打算去一樓看電閘,蘇運平突然伸出隻手抓住她。
「那我不走。」岑雪說:「那我去找根蠟,行吧?」
蠟一點上很有點鄉野異聞的味道,雲翠仙,花姑子,聶小倩,魯菲菲。為什麼女鬼總被寫成「吸精」的貨呢?從室內望向窗外,大片灰黑的pv波浪瓦棚,幾截斷裂垂落的老式電線,別家窗子有黃黃的燈火。風順窗隙進來一綹,岑雪才想到暖燈也沒電,不亮就不暖,就捏捏他嶙峋的手腕、小腹、腿根,問蘇運平可冷。她手溫溫發熱,蘇運平說你摸的地方都好冷,發僵。岑雪停了停,掀開他被子一角,悄無聲息地鑽了進去。岑雪是花將垂敗,忽略尖頭尾部皺縮的折紋,央地些微還存有水分且馥鬱。蘇運平覺得自己是太輕了,很難製約住她,幾乎殷切地用渾身最自由的一雙手捋她全身;摸清她衣下的一些鬆弛跟死滯,又心生絕望。岑雪腳勾住他冰涼的那雙,踩了踩。蘇運平摸到她墊的衛生巾,一指抵進蕊心,澀得像擦摩氣球,看她發顫,覺得心裏的那點熱情既恥辱又高尚既可貴又低微,瞬即耳鳴了,也突然想親她一下。
岑雪很快翻身,跨坐上他恥骨,低頭哆嗦問:「搞完你給我多少錢?」
身上彷彿壓住了山,蘇運平咬牙:「我們是自願的。」
「伢伢。」岑雪喊江淮官話裏「孩子」的暱稱,捋他額發,「來吧,你躺著不要動。」
「你不就是可憐我嗎?」蘇運平最後是邊哭邊說:「我要能動,肯定不選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