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截癱。」
「你知不知道張海迪啊?」
「我沒辦法跟你說話。」
「我是同性戀。」
「所以呢?」
「我爸自殺的,我家以前巨富,現在我窮光蛋,倒欠錢。」
「所以呢?」
「我最慘時候,一桶康師傅吃兩頓,我一八五的架子。」
「你能動。你不要跟我比這些。」
「我在畢節出過車禍,山體滑坡,我差點兒死那兒,連我媽都不知道。」
「岑遙是你男朋友。」
「我——」
「你有人愛。」
湛超說:「我從99年開始愛他,他是我應得的。」
蘇運平良久出神,突然笑了:「我第一次,聽見這麼說的。」
「我就強在不要臉上了。」
「岑,」他艱難咬字,「岑雪知道嗎?」
「真沒禮貌。」湛超笑,「早八百年前就知道了,當年可能想砍死我,扭臉我都三十了,岑阿姨應該原諒我了。」
「怎麼沒砍呢?」
「我們跑了。」
「差點?」
「最後沒有跑成。回頭我問問岑遙,他要讓說,我回頭再說給你聽,比什麼言情小說強多了。」
「你幹嘛的?」
「黑頭車,湛師傅。」
「湛?」
「湛超,湛藍的湛,超人的超。」
「你都跟男人做嗎?」
「哎廢話,說了同性戀同性戀。」
「怎麼做?」
「捅屁/眼兒。你真不知道假不知道?」
「髒不髒?」
「洗幹淨就不髒。就跟你們男女**一樣,要戴套,不防懷孕防染病。」
「防艾滋病。」
「你就知道唄,還非說。」
「你不覺得難受?」
「靠,**了好嗎?」
蘇運平皺眉:「我感覺不到。」
「咦?」
「特別難受,真的,覺得想死。」他手臂橫上眼。
湛超低頭滅了煙,籲氣:「那是因為,你不愛她呀。」
蘇運平眼裏透露詫異旋又平息,他沒太懂,但突然如釋重負。
買齊了日用,岑遙去牽岑雪的手,說:「我渴了。」拉著她進了麥當勞。
岑遙以前喝過一次麥樂酷就愛上了。愛可樂微融一點冰淇淋的味道,隻剩冰淇淋的時候,他就膩了。靠窗坐,窗不染塵,朝外看瑤海,總覺得衰衰,老城區是這樣。
岑遙不知道要怎麼講,隻怕一擊她就破潰了,柔軟問:「你怎麼會突然又來例假呢?」
「這東西沒準頭,我也搞不清。」岑雪揉搓塑料杯。
「我怕是有什麼毛病。」聽說,什麼什麼頸的什麼什麼炎,會流血。
「不會是。」岑雪搖頭,「不才查過?」
查得那次鬧了不愉快,刺來刺去,傷害彼此,今天又都選擇了不任性。
岑遙齧咬吸管。他嘬到了一口冰碴,腦仁一痛,突然問:「我小學的時候在家翻到過一本《少女的心》,塞在裝襪子的最下麵抽屜。哎,是你的.....還是我爸的啊?」
突然問這些,八竿子打不著,岑雪皺眉:「什麼?」一做思考表情,她麵龐的溝壑更深。她頭發打理得不好,看著不如留發辮時烏潤,鬢邊一綹左翹,一綹蜷曲。
「《少女的心》,我沒敢看完,特別黃反正,表哥睡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