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1 / 2)

貞婦、時媼嫗,咚咚聲則像漿衣的槌棒誤擊在木魚上。

之後幾年牢,蹲得太冤了,偶爾精神崩潰,但大部分時間還算平常。他有時也在想,自己和家寶如果是更好的孩子,或許他倆不會有這麼寂寞又支離的時刻。

隔週,岑遙在店叫了三樓的燜鍋,半蹄半翅,鋪一層明蝦,小何偷搛了幾塊兒大的。岑遙正翻找衛生筷,誰進門,卷閘門拉過半,從背後鎖他,低聲:「你男人不在?」

岑遙微怔,隨即說:「還沒來,可能堵車,你速戰速決。」

手鑽進衣擺,在小腹上撥弦,「速得了嗎?你倒是快脫呀。」

「噓,別讓人聽見。」岑遙肘錘他。

「沒事,要讓你男人發現了,我就跟他說,你早不愛他了,你現在是我的人。」

岑遙一歎,「你說,你怎麼不去考個中戲進修班呢?真屈才。」

「也是一條路。」湛超噗嗤笑,把人轉過來,看一看,摸了摸,「是不是胖了一點?」

湛超上午替蘇運平辦出院,約等於外交部新聞發言人,一米八個子調停,不至於讓人揍了,往那一杵閑雜事少七成。遇上脫褲子就地打滾的那掛人另說。隻是與預測有所偏離,湛超倒沒直麵什麼厲色的指摘,更是棋局外的丙丁參隨,拿單子、結賬。又在病房外旁聽一場母子間爆裂的爭吵。

中途蘇運平父親出來過,一張臉,豬肝色,眼珠濁黃,麵帶痛苦,拙於以言辭撫傷。不知要怎麼講,湛超就跟他去角落裏抽了支煙。動響平息再進去,蘇運平膝上坐了個嬰兒,他正捏嬰兒的軟手,樣子還蠻慈愛的。聽說是他親弟弟。女人啜泣。湛超正想說什麼,蘇運平:「就不能當我死了嗎?」女人水杯朝他擲,「哎!」湛超擋了下,水濺了一身。

岑遙啐掉骨頭,說:「我猜他也不會說實話。」

「我隻是在想。」湛超剝蝦,剝四顆,三顆給他,自己吃一顆。

「想什麼?」

「我不是算跟他混熟了嗎?他有一部分收入是寫小說,就是網文,我就說名字告訴我我去看看唄。」湛超擦手,「是修仙文,又臭又長,你不在家我老是想你睡不著,幾百萬字也就看完了。有可能是我多想哦?他小說男主叫林三兒,最愛的是師姐,師姐就叫雪。」

「你別說了,惡心死了。」

「有的愛就是要提純啊,幾十斤煉出一小克。」湛超笑:「髒還不值錢,但你不能說不是。」

吃完了湛超就忙著要走,「下午跟他們去趟安慶,要接個團回來,我跟老黃他們正好四輛車。阿姨哪號複查提前跟我講。」

「安慶?能不能買到墨子酥啊?我想吃。」岑遙跟著摸他背脊,橫摸,豎摸,畫圈摸,「好薄,你那件厚的為什麼不穿啊?那個才是加絨的。」

湛超轉過身盯他,「屬貓啊?要幹嘛?」

「明知故問。」

打仗一樣弄了下,岑遙抱得湛超好緊好緊,湛超心都化了。

湛超拽紙擦岑遙腿根,「啊?說什麼?」

「掏掏耳屎吧你。」岑遙仰躺在衣堆裏,凝視日光燈管,「我剛說,阿姨再婚的那個,是不是你之前說過的那個小馬叔叔?」

「是他呀。」湛超拍他屁股,「幹淨了,穿褲子吧。」

「你今年下半年一次都沒回老家。」

「嗯?」

「你不是很愛你媽媽嗎?我記得。」

湛超說:「我跟我老子長得太像了。」

岑雪恢複得不錯,霜降那天拆了石膏。腕骨怎麼轉動都不會痛了。岑遙也不知道她真不痛還是假不痛,畢竟他知道她另一項拿手的,就是痛說不痛,就是民族性的「忍」。岑雪說:「你趕緊走吧,住我這,我還得分神伺候你。」

湛超來接。他先騷擾了徐靜承。

「班委。」「哎喲,別喊我班委了行麼?」「徐醫生。」「......行。」「問問你哦,骨折人吃什麼比較好啊?呃,我買了棒骨,老母雞,豬蹄,呃,還買了奶粉跟鈣片,藥房讓我可以買幾盒三七片。」「我天吶愚民啊,什麼也別買。」「行,你九八五研究生。」「就正常吃,魚肉蛋奶不能少,少動,沒了。」「怎麼了?」「什麼?」「哦,就,聽你口氣,沒什麼精神?」「湛超。」「嗯?」「我老婆前天說,也許我們分開會比較好。這方麵我覺得你直覺好一些,你覺得這話什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