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進忠掏出自己那把王八盒子:“呸你個汪立文!跪著給小鬼子擦鞋的狗東西!爺爺我這就送你見你老子老母去!”說罷朝汪立文頭頂開槍。那汪立文抱頭鼠竄,身後的鬼子也亮出武器,朝一眾山匪射擊。
毓殊趴在小土包後,趁眾人不注意,手腳並用爬到一棵粗壯大樹後。她從口袋裏摸出彈藥,填到老土炮裏,對著不遠處正在瞄準土匪的鬼子就是一槍。那鬼子胸口見紅,撲通一聲直挺挺地倒下去。毓殊一邊填裝彈藥,一邊朝下一棵樹跑去。子彈填好了,鬼子不過在二三十米外,都不用毓殊費勁瞄準,抬手又是一個。
“好槍法!”王進忠瞧著女獵戶槍法了得,大為欣賞。他剛把汪縣長的腦袋打開花,興致也高,高呼兄弟們往前衝。
王進忠身邊離了人,他自己也從掩體後現身。誰知一個槍手披著草皮做掩護,槍口瞄準王進忠。毓殊兩個翻滾快速貼近槍手,用手上的老土炮勒住他的脖子。槍手一槍打歪了,槍子兒嵌進王進忠腦瓜子附近的樹幹裏,可把王進忠嚇一跳。
毓殊的力氣抵不過那槍手,在扭打中逐漸落了下風。那槍手丟了長|||槍,雙手往死裏掐著毓殊的脖子。漸漸的,女孩的臉色發紺,視野變得天旋地轉,耳邊的聲音也聽不大清了。
閉眼前,毓殊隱約聽到了槍聲。混戰中本來就到處都是槍聲,可唯獨那一槍特別清晰。再後來,發生了什麼事她就不知道了。
硬邦邦發潮的穀子枕頭,毛絨絨的皮草墊子,碳火的焦香味……
什麼人大春天的在屋子裏燒火盆?真他媽神經病。毓殊眼一睜,腿一蹬,皮草毯子飛一邊去了。一張大胡子臉湊到她跟前,可把她嚇哆嗦了。
“大妹子,你醒啦?”王進忠一雙大眼亮晶晶的,裏麵滿是歡喜。“你要是再不醒,我可……哎!哎!妹子!不,恩公!你把刀放下!我對祖師爺發誓,我可沒動你一下!你是我恩公我怎麼能碰你呢?”
“我要是再不醒,你可要怎麼著?”毓殊手裏攥著一把小刀。這把刀是她插在綁腿裏的,先前搏鬥時沒來得及□□,倒是在這無用的地方用上了。她死盯住王進忠的同時,還摸摸自己的腰帶扣,很好,是她自己的獨門打結,看來這胡子沒動她。再看看這土胚屋子,這兒隻有她和王進忠兩個人,可屋外就不一定了。她得怎麼離開這兒呢?不對,團長讓她說服王進忠一起打鬼子來著。
“恩公,您這是用最溫柔的語氣說最狠的話呀!我喜歡,有勁兒。哎呦喂,您這會兒殺了我,那剛才您不是白救我了嘛!”王進忠等脖子上的小刀離自己遠一點,籲口氣,“這就對了,恩公。要不是有您,我這脖子上的球早就被小鬼子打漏水兒了,我謝您都來不及呢。您要是醒不來,我想報答您,就得等下輩子了。”
“嘴滑。”毓殊翻個白眼,把刀塞回綁腿裏。
“那是,嘴不滑我怎麼把弟兄們哄高興了呢?”王進忠搓手做了個“請”的姿勢,“恩公,賞個臉吃個飯吧?”
“你這人怎麼和你名差那麼遠?名字像個忠厚剛烈的人。”毓殊嘀咕。
王進忠摸著滿臉大胡子笑:“嗬,恩公與先前也大為不同,判若兩人。我這人都不多問什麼。還有,莫不是恩公知曉我這名號?”
“你不是這大當家的?劫富濟貧殺鬼子的虎頭山虎頭幫大當家、王進忠誰不知道啊?”
“不才正是在下。”王進忠抱拳,轉身又去給毓殊開門,“恩公?”
“別恩公恩公的了,我叫毓殊,你還是像之前一樣叫我妹子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