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道:“你帶大娘下去準備一些瓜果點心”秉筆大人親自來府上定是有要事相商,婦孺不宜在場。
李氏剛抬起腳,趙時宜就拉著她坐到了太師椅上。趙時宜鼓足勇氣說道:“我和王秉筆有一些話想與父親母親說。”
趙殿勳的胡須抖了兩抖,黑著臉瞪了趙時宜一眼,她說的這是什麼話,什麼叫她和王秉筆有話說,王秉筆是王秉筆,她是她,風馬不相及的兩個人如何能牽扯到一起。
很顯然李氏也看不過去了,對趙時宜道:“你這孩子說話怎麼顛三倒四的。”說完充滿歉意的看了王之禪一眼:“小女無狀,王大人莫要與她計較。”
看著父親母親在王之禪麵前戰戰兢兢的樣子,趙時宜實在是忍不住了,她道:“我不想與六郎成親,不是因為別的,是因為我心裏有王秉筆,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了。”
她的話如晴天霹靂,劈的趙氏夫婦暈頭轉向、目瞪口呆。趙殿勳怔了一瞬,才反應過來趙時宜所謂何意,這個女兒被自己給慣壞了啊,真的是什麼都敢想,什麼都敢說。
王之禪是什麼人,是惡名昭著的秉筆太監、太監、太監呀!也不知大娘著了什麼魔,怎麼就鍾意上太監了。鍾意太監也就算了,怎麼還鍾意上了名聲最差、心思最毒的那個。
她有這個想法就已經夠驚世駭俗了,怎麼還能當著王之禪的麵說出來,是嫌趙家過得太太平嗎?
趙殿勳對尤在發呆的李氏說道:“還不快把大娘拉下去,她這是得了失心瘋了,什麼渾話都敢說。”一邊說話一邊偷偷瞥了一眼對麵的王之禪,見他神色如常才稍稍放了心。
李氏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拉起趙時宜就要離開,沒想到趙時宜雙手抓著身旁的太師椅,死活不鬆開。
這簡直、簡直讓人想鑽到地洞裏,根本無顏見人了。趙殿勳再次看向王之禪,自□□:“小女有腦疾,大人莫要見笑。”
王之禪實在是看不下去了,直言道:“咱家倒是覺得大娘蠻好的,實屬良配。”
他的話如一盆涼水兜頭澆在趙氏夫婦的腦袋上,他們立即就清醒過來,王之禪與大娘是一同進的府,又一同叫他們過來,莫非……莫非他們……
李氏將狐疑的目光投向趙時宜,趙時宜這才鬆開緊抓著太師椅的雙手,勇敢的回看過去,她道:“確實如母親所想,我與王秉筆心意相通,我們今日……”
話還沒說話,趙殿勳就被氣的跳起了腳,他痛心疾首道:“你快閉上嘴吧,你可是趙家的嫡長女,從小由你祖父教養,怎麼就能做出這等事情。”
李氏也被氣的不輕,但到底性子沉穩,並沒有像趙殿勳那般暴躁,她輕撫胸口順了順氣,看著趙時宜道:“這件事到此為止,以後誰也不許再提,明日我就到李府回話,你與六郎的親事我允了。”
趙殿勳眼睛一亮,到底是夫人聰慧,處事不驚,沉穩得體。他附和道:“對,明日我與你母親就到你外祖家回話。”
趙氏夫婦態度堅決,趙時宜也不知該如何是好。事情既已捅開,那就徹徹底底做個決斷吧。她心一橫,眼睛一閉,說道:“我已經成了王之禪的人了。”
趙殿勳眼前一黑,差點暈倒,隨即才反應過來,口不擇言道:“王之禪是太監,如何能……”話說到一半,才想起王之禪還坐在一旁,訕訕的閉上了嘴。
李氏臉色變得蒼白不已,她曾在宮裏生活過,雖說是與昭寧住在一起,卻也聽說過太監找對食的醃臢事,太監少了一截東西,手段卻多的很。
自己千嬌萬寵養大的姑娘,從小就機靈聰慧,眼看著就要成人了,怎麼偏偏就著了太監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