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陸秧秧卻一點被欺負了的不高興都沒有。
她反而神色怔怔地望著薛盈消失的地方。⑦本⑦作⑦品⑦由⑦思⑦兔⑦網⑦提⑦供⑦線⑦上⑦閱⑦讀⑦
“我心裏有點不安……”
她眉頭皺起。
“我覺得,阿盈不太對勁。”
她扭頭問晏鷺詞:“你看清她剛才茶盞裏盛的是什麼嗎?”
晏鷺詞瞬間鬆開五指,搖了搖頭。
“我們一會兒進去看看吧?”
陸秧秧提議,“順便也給你偷個簪子。”
說話的人和聽話的人都沒覺得“偷簪子”這件事有什麼問題,於是兩人一拍即合,決定一起去做壞事!
計劃呢,很簡單,晏鷺詞到薛盈的首飾匣子那兒偷簪子弄出動靜,吸引薛盈的注意,陸秧秧趁機想辦法去偷藥。
但真要實施起來卻沒有那麼容易。
薛盈此時就在竹樓中央的軟榻上看書,那竹樓四麵通氣,周圍但凡有點風吹草動都逃不過她的眼睛。就算有晏鷺詞在她麵前擋著,隻要陸秧秧的影子在外麵一晃,薛盈也能把她的行蹤看清個十成十。
所以,他們兩人就一個繼續剁藥,一個邊幫他攏著頭發、邊不時向竹樓裏張望。直到日頭西斜,十種藥都處理好了,竹樓裏的薛盈才放下了手中的書卷,起身走到竹樓後,去她種巫醫藥草的泥水潭子裏摘藥去了。
“快!快!快!”
眼見薛盈的背影消失,陸秧秧放開晏鷺詞的頭發,把他從椅子上拖起來就往竹樓裏推。
放發簪的地方離那泥水潭子近多了,薛盈要是回來,怎麼也會先遇到晏鷺詞,那她就安全多了!
不久後,正當陸秧秧端起茶盞、將裏麵剩下的黑藥倒進小瓷瓶時,薛盈推開了竹樓的後門。
她手裏拿著根焦黑的藥草,其形似藕,上下兩節各長著個人嘴,正張張合合發出著怪異嬰兒的刺耳尖啼。
她走進竹樓,在藥草越發淒厲的慘叫聲中,麵不改色將它丟進了門邊一個裝滿泥水的桶裏。
藥草咕嚕咕嚕沉了下去,聲音隨即淹沒在了水裏。
接下來,她在旁邊的水盆裏淨了淨手,走過拐角,正好看到了站在首飾匣子前的晏鷺詞的背影。
第一時間,她並沒有向他走近,而是想轉身去看陸秧秧在哪兒。
而這個時刻,陸秧秧正貓著腰在往外躥,薛盈轉頭後四處一尋,說不定就能看到她。
晏鷺詞覺出不對,即便陸秧秧耳提麵命,能不要破壞東西,就不要破壞東西,但他還是毫不猶豫,在倉皇回身時非常“不小心”地把薛盈最心愛的一個簪子甩到了地上。
那玉簪子通體晶瑩剔透,簪子裏天然生出了無數玉霜,形狀如同朵朵梨花,十分精妙,萬中無一。
薛盈本欲轉身,但看清摔的簪子後,她的眼神頓時就凝住了。
這一凝,就凝到了陸秧秧偷完藥溜出去、又裝成剛剛從竹樓正門口進來。
陸秧秧在不遠處大概地知道晏鷺詞打碎了東西,所以她提著襦裙走過來時,已經做好了一會兒要演出驚訝表情、然後責怪晏鷺詞“你怎麼這麼不小心!”的全套準備。
但她萬萬沒想到晏鷺詞打碎的居然是這個簪子!
看清地上碎的東西,她當即磕巴了一下,準備好的詞兒全都忘了演。
“阿、阿盈,他不是……不是故意的!”
陸秧秧當即道歉!
“是我把他的簪子弄壞了,然後攛掇他過來偷你的簪子的……”
說完,見薛盈麵色毫無好轉,她又換了種更軟的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