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東西陸秧秧才見過不久,印象極深。

她脫口而出:“有。我今日才在阿盈那裏見過。”②本②作②品②由②思②兔②網②提②供②線②上②閱②讀②

宋讖點頭。

他拿出袖中瓷瓶:“若是我想得不錯,這藥便是由那雙口藕節炮製熬成。”

他說完這句,並未繼續,而是又從懷中取出一份卷起的紙卷,將它展開,呈向陸秧秧:“你看。”

借著月色,陸秧秧照他所說,仔細看向紙卷。

那是一份手寫的單子。

上麵的字,每處撇捺都寫得如同斜豎,除了力道十足,實在算不上好看,正是她阿娘所寫。

看那末尾處記下的年月,算來已經過去了近十七年,可這紙張隻略略泛黃,墨色也幾乎未褪,看得出保存得極為精細。

但宋讖要她看的並不是這些。

他向陸秧秧解釋道:“這便是當年連喬夫人要我準備聘禮禮單。上麵寫的,均是藥名。”

陸秧秧看著禮單上對她來說相當陌生的一行行名目,心中頗為不解。

山穀有薛盈在,而薛盈治療人們所用的藥都是由她使了巫醫的法術灌養而成、獨一無二,外麵的藥材在她手中根本派不上用場。

阿娘為什麼要列出這樣一長串的藥物,甚至將它們當做了她的聘禮……

陸秧秧問:“這些藥,可有什麼獨特之處?”

“這裏麵,不少藥物世間難尋。有的生長周期極長,種下後要十年之久才能藥性成熟。有的隻長於荒草之中,又與荒草色形相似,極難分辨。有的生在雪山峰頂,且隻在春日初到時開上短短一刻,需得在秋末、大雪還未封山時便爬到峰頂,待春日它開花的瞬間即時將它采摘。”

宋讖隔空輕指著禮單的藥名,一個個地為陸秧秧講解。

“尋找它們時,我一直不得其解。這些藥物雖說珍貴難得,但其中幾種,用處並不大。直到今日,見到這雙口藕節炮製熬成的藥汁,我才豁然開朗。”

他看著陸秧秧。

“光是這單子上的藥,自然做不出什麼,但若加上大量巫醫的雙口藕節,再配上幾味不需尋找、隨處可見的藥草,便可以製出一種解毒之藥。”

宋讖說到這裏,刻意做了停頓,但陸秧秧仍舊一頭霧水。

她甚至一丁點的思路都沒有。

這可是她阿娘近十七年前寫下的單子。

那個時候,她不過滿月,是否有人中毒,是否需要解毒,這些她根本無從得知,也就無法在此時為宋讖的判斷下定論。

她隻能讓宋讖繼續。

宋讖於是道:“河川……先生鎮海前,海獸肆虐,其中有一種體型小如耗子的海獸,數量不多,也幾乎沒有攻擊性,可血中卻含有劇毒,一旦沾於膚上,最多一刻斃命,無藥可解。”

陸秧秧略一回憶,便記了起來。

“你說的是‘海老鼠’?”

她在書中讀到過:“我記得它是當時最好對付的幾種海獸之一,喜好蜂糖,隻用在岸邊做幾個捕鳥的陷阱,它們就會蜂擁而上,輕易地被抓獲。之後交給望峰門的符師用烈火符便能收拾幹淨。”

“本該如此,但卻出過一次意外。”

見陸秧秧麵色疑惑,宋讖補充。

“這不是樁美事,因此卷宗中未有記載,是我祖父同我口述所講。”

接下來,宋讖便描繪起了一樁往事。

據他所說,海鼠之毒太過棘手,隻有設陷阱捕獲後交由望峰門、經烈火符焚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