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最萬無一失。
因此玄門各家隻要抓到了海鼠,便都會裝在籠中,送到戰場各處的望峰門人手中。
望峰門受此倚重,威望更甚。
但烈火符乃高等符術,即便是望峰門的內門弟子,善用烈火符之人仍屈指可數。
人手不足,俞望卻不願袒露此事。
正巧門內出了個在烈火符使用上天賦卓越的弟子,他便不顧那弟子隻是個心智不成熟的幼齡稚童,瞞著眾人將他也帶上了戰場,讓他專門以烈火符燒殺海鼠。
誰知此舉竟激出了那稚童殘忍的一麵。
他焚殺成癮,見玄門捕來的海鼠日益減少,便不再一籠一籠地殺,而是偷偷將海鼠取出,一隻一隻地燒。
如此一來,一著不慎,成群海鼠在他開籠時盡數衝出,全部丟了。
“我祖父當時在外遊醫,意外聽聞此事。顧忌望峰門麵子,他沒有聲張,獨自暗尋海鼠,終於在一處村落發現了它們的蹤跡。”
說了太多的話,宋讖的聲音帶上了一抹啞,變得低沉了下去。
“彼時,他已年近古稀,心有餘、力卻不逮,隻能許下重金,請村子裏的武人捕捉,並反複厲言,萬不可傷到它們。
當夜,大雨傾盆,視線受阻,不易追尋。但在重賞之下,有一勇猛的武夫鍥而不舍,真的尋到了一對海鼠,並追著它們上了村邊一處頗高的房簷。”
也許是受到宋讖話中環境的感染,明明已經入了夏,陸秧秧卻在風中感受到了一絲涼。
她攏了攏自己的領口,壓下心中漸漸升起的寒意。
宋讖繼續說著,沒有停歇。
“可當那對海鼠拚死一搏、一起迎麵撲來,武夫一時慌張,竟忘了祖父的叮囑,於暴雨中在簷上揮刀,將其一劍斬殺,海鼠的毒血迸發混進了狂風中亂飛的雨水裏。
而此時,被海獸毀了村子的鄰村難民趕路來此避難,正頂著狂風路過簷下。
待我祖父聞此噩耗趕到,還活著的,就隻有一名懷著身孕的婦人和一個八歲的女童。”
“兩人雖未死,卻也性命垂危,是在苦撐。祖父認為此事他難辭其咎,便拿出了他僅有的兩顆解藥。”
說完這句,宋讖緊接解釋:“海鼠之毒,並非絕對無藥可解,但我祖父花盡了數種他積攢半生的草藥、用光了他多年前從一名巫醫手中得到的雙口藕節,最終堪堪隻做出了兩顆。他思慮許久,才最終對外稱道,此毒無解。”
陸秧秧攏著領口的手指已然攥緊。
她盯緊宋讖,聲音繃直。
“那麼,婦人和女童,都得救了嗎?”
宋讖沉默了片刻,搖了頭。
“原本一顆解藥便能救活一人,可婦人腹中的胎兒已滿八月,近乎已是活人,也需半顆藥丸才能救下。若想要保全婦人和女童,隻能讓婦人將毒逼進胎中,舍棄那個胎兒。
祖父無奈,將利害全盤告知婦人和女童,讓她們自行定奪。
他保證,若是婦人將毒逼進胎中,之後他會助她將死胎產下,保大人安然無恙。
婦人聽後,濕紅眼眶卻並不猶豫,果斷直言會按祖父所說,請祖父賜藥。
那女童聽罷,卻攔住了婦人,極為冷靜地說要先查驗藥丸,將兩顆藥丸都拿到了手裏。
隨後,她手持水碗,背對婦人,當著祖父的麵,將其中一顆藥丸一分為二。她自己仰頭,僅吞下半顆,另一顆半的藥丸被她扔進碗裏,迅速化入水中。
祖父欲出聲,卻發覺中了那女童的陰招,不可動、無法言,隻能睜眼目睹著女童將水端給婦人、騙她那水裏是一顆的藥量。”
陸秧秧直直看著她:“那婦人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