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秧秧看著禮單,牢牢將藥名記住,決定一會兒也去山穀的庫房找找,再叫方為止發令下去,讓所有在外的山穀門人都留意去尋。

但她其實心裏明白,救薛盈這件事,她阿娘一定也同樣心急。但凡以山穀的勢力能尋得到,她阿娘也不至於把這擔子放到彼時還小的宋讖身上。

那時山穀鼎盛、實力極強都尋不全藥,現在的山穀凋零至此,又能有什麼辦法……

宋讖看出她心中焦慮,出言寬慰道:“這些僅是我的猜測,祖父並沒有明確說出那女童究竟是誰,雙口藕節的藥效也並不單單隻是解毒。薛峰主是不是真的中毒,總還要確認一番。”

陸秧秧點頭,但內心卻幾乎是認定了。

她起身,準備去庫房。

但臨轉身前,她又想起一件事:“對了,那個放出海鼠的望峰門稚童呢?”

宋讖:“今年年初,我在望峰門見過他。他姓名未換,相貌特征同祖父跟我說的也未有大變,十分好認。他如今是望峰門的內門弟子,以往種種,似乎無人知曉,被抹了個幹淨。”

陸秧秧:“你詳細說說。”

片刻後,聽過宋讖的描述,陸秧秧眼前已經有了那人的模樣。¤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她似乎輕歎了一口氣。

“我知道了。”

這人就是望峰門山下小鎮對她扔烈火符的蒜頭鼻。

她再度起身,語氣平淡:“人我已經殺了。”

說完,她低頭轉身,宋讖卻在此時突然叫住了她。

“陸姑娘!”

他這句喊得急,聲音也比平時大了些。

開口後,他的手指在緊張中無意識地輕撫上了藤環,說出的話仿佛已經在心中滾念了無數遍。

“昨日、今日兩日不宜上祭。明日,明日一早,我能去拜祭連喬夫人嗎?”

“當然。”

陸秧秧心神不寧,並未留意到他神色的不同。

她隨口應道:“天亮後,我去白鶴小築領你。”

……

庫房內果然沒有她想要的藥草。

獨自回屋的路上,陸秧秧的頭腦變得混混沌沌。

她像是想到了很多事,又像是什麼都沒有想。

直到回到屋子,看到倚靠床架、手執書卷的晏鷺詞,她才意識到,她方才忘了跟宋讖提解除婚約的事。

晏鷺詞看到她回來,扭過頭,對著她就笑了起來。

男孩葳蕤貌美,光下的側頜像是鍍上了一層清而透的金粉,當他對著你笑時,你自然而然便會心生歡喜。

可陸秧秧現在心裏壓著石頭,連一點兒對他擠出笑的力氣都沒有。

她垂著眼角,向著他走過去。

晏鷺詞察覺出她的情緒,臉上的笑很快消去了。

他轉身下床,想要走過去迎她,此時陸秧秧已經走到了他麵前,伸手就抱住了他的腰,把臉埋到了他的懷裏。

男孩隻穿了薄薄的一層寢衣,胸`前熱燙的溫度透了出來,侵染到了她的身上。

此時,陸秧秧心髒被濃重寒意覆蓋的冰雪才漸漸有了化開的跡象。

而低頭看著毫無防備、在自己胸`前軟成一團的陸秧秧,晏鷺詞仍是好一會兒沒有敢動。

許久後,他才極輕地放下手中的書卷,慢慢幫她卸起頭上的釵環。

卸到一半,心口暖和起來的陸秧秧卻待不住了。

她實在想要個確切的答案了!

她鬆開晏鷺詞,轉身跑去了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