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幾天也帶著好吃的去探望過薛盈,但每次去,薛盈都整個人埋在被子裏,說喝了藥以後發困、讓她趕緊走遠點、不要吵著她睡覺!
陸秧秧哪裏還敢多說什麼,更別提去掀她的被子了,每次都隻是隔著被子細聲細氣地囑咐她要好好吃飯,然後就悄悄地退了出去。
這事兒之前並不是沒有發生過,甚至是時有發生的,因此陸秧秧也就沒有多想。
但看完宋讖的信、再去回想,陸秧秧的心中就生出了不安。
她放下手裏的信,起身去了竹樓。
……
接近竹樓時,陸秧秧有意隱去了動靜和氣息,直到站在了薛盈的竹樓前,她才故意歡快地大喊了一嗓子“阿盈!”
隨後,她凝下神側耳去聽,發現薛盈是在聽到她的到來以後,才去掀了被子躺進去。
陸秧秧頓時便明白了了。
薛盈也許並不是困,她隻是聽到了她靠近的動靜、不想跟她見麵才躲了進去。
她的心往下沉,但現在卻不是應該難過的時候。
她睜大眼睛打起精神,用手指使勁地在嘴角推出一個笑。
“阿盈!!!”
陸秧秧衝進屋子,不等薛盈出聲趕她走,她就自己摔到了床上,賴皮地跟隻八爪魚一樣,死死抱住裹在被子裏的薛盈,甩都甩不開。
“我們今晚一起睡吧!”
薛盈煩躁的聲音從被子裏傳出來:“我不要!趕緊走!”
“我睡不著。”
陸秧秧的聲音弱了下去。
“我好幾天都沒能真正睡著了。之前習慣了晏鷺詞睡在身邊,現在他不在,惑心術就鬧得連覺都不讓我睡了……”
她並不是為了博取薛盈的同情而在說謊,她是真的好幾日都沒能入眠了。
惑心術真的一點讓人後退的餘地都沒有。
最初不過是想見他;後來有了親密的接觸,便成了想碰他;如今這段時間他們日日夜夜相處在一起、連睡覺都要沒有分開,於是惑心術便發展到了她現在離開他、連覺都沒辦法睡好的程度。
所以,雖然這隻是個她想留下來的借口,但她說起來的時候,情緒中卻也帶著十足十的真,讓薛盈沒能狠下心立刻就把她轟走。
畢竟,晏鷺詞撒謊以及想要弄死宋讖的事,薛盈已經從陸秧秧前幾次來時的念叨中都知道了。
陸秧秧還趴在床邊問過她對如何處罰晏鷺詞的意見,被她用“知道了,我會想想的”給搪塞了過去。
“你如果是為了上次問我的那件事來找我,我想過了。”
薛盈淡淡說道。
“你要是想把他帶出來又不放心,有在我這兒哼唧的時間,不如去寶庫翻一翻,有一個寶器叫‘風箏線’,也許會有用。”
風箏線。
陸秧秧記住了。
但她還不能離開。
“也不光是為了這件事。”
她頓了頓,牙齒突然咬了起來。
“那個瘋子,昨晚大半夜自己激發了寒潭的酷刑,中午二狗叔進去給他送飯的時候,看見他身上被鐵鏈刺穿了好幾處、血在池子漂出好遠,嚇得他差點連人帶飯一起掉進水裏麵。”
陸秧秧這會兒說得還算輕鬆,但事實上,在親眼看到晏鷺詞身上的傷以後,她都覺得自己也要瘋掉了。
晏鷺詞那個瘋子竟然還在衝她笑!還在安慰她!說什麼“你別擔心,我死不了”!
她當時氣得胸口生疼!
“你是不是以為隻要你受了傷,我就會把你放出來嗎?我告訴你,門都……”